身边的春天

四川法制报 2022-03-24 02:52 大字

□陈亮

在城市里,春天往往在人们发现前就已来到。在寒意料峭的二月,翻开河边褐色的烂叶子和乱七八糟的干草,就能发现嫩弱的草芽,只待某个温暖的夜晚一场小雨后,它们就以熟悉的姿态铺满大地了。雨后人形步道的低洼处,凝结成一个个小水坑,麻雀兴高采烈地在水坑里扑腾,洗去冬日的尘垢。北飞的候鸟有时会在涪江上的水库过夜,夜钓者的灯光滑过水面,凫水的大鸟被灯光惊起,在河面上掠过,又消失在雾气里,夜跑的人只能看见一道灵魅的影子。如果没有别的惊吓,它们的起飞和降落就会很安静。款冬花静悄悄地开在河岸边的湿润泥土里,它的背面有浓密的白色棉毛,因而是不怕夜里偶然的冰冻的。在初春,款冬橘黄色的花朵是最易被识别的标志。

如果留心观察就能发现,行道花树是一片一片分次盛放的,一片里先是一枝两枝偷偷暗放,一枝接着一树,然后整条街的花都争相开放。腾腾绽放的花枝在微风里摇摆,花瓣纷纷,落在路人的身上,贴在少女的发间。“春天来了。”花说。老人、青年、孩子,看着一树树绯红的白色的云团,心也轻松起来。老人说,春天来了,这是又一个春天,春天总是新的。青年说,春天来了,花开的真繁盛啊,有花香和新叶的香味,春水碧于天,不管是叮咚流响的山泉活水,还是流波很慢的死水,春天的阳光似乎都能提供某种形式的净化,粼粼波光闪动,水也充满朝气。孩子说,春天来了,春天是小区绿化带里小鸟的啾鸣,是偶然翻过高楼的娇弱的柠檬蝶,柠檬蝶向着太阳飞去,孩子目送着蝴蝶,天空像是下着白色的光雨,春天落在小朋友的眼里。

河岸边的公园里,啄木鸟笃笃地啄树,戴胜从啄木鸟废弃的旧洞里飞出来,不断把自己头顶的“王冠”打开收起,它已经开始布置新家了。在晴朗、温暖的日子里,小蚊子就开始在河边的空中跳舞了。你可不用害怕,它们不是叮人的蚊子,它们是小蚊群。轻盈的小蚊子,亲密地聚集在一起,像一张网一样,在空中旋转着。抬头看那块天空,尽是小黑点,好像天空也长了雀斑。春天的河流是沉静的,万物都带点春水的味道,一夜雨后,沿着小河一路走过,河中小麻鱼往来穿梭,它们也喜欢春水的味道吗?

每天上班路过菜市场,门口可以遇见卖花的,一把一把捆扎好了,半含着花骨朵。卖花的多为邻郊的老太太,赶一回县城,提一篮子花,不费事,花安静地躺着,今晚它将在谁家悄悄绽放?又会给谁的夜来春梦带来一缕幽香?

柳树也开花了。灰绿色的粗枝条上趴满了轻盈的亮黄色的小球,柳树摆着柔韧的腰肢在微风里轻飘飘地荡漾,这是它最美的时节,再过一些天,它就会漾出漫天飞舞的柳絮儿。写柳絮的词,有形容它“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这是柳絮的轻,顺着风,飞向幻想的天际。有形容它“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这是柳絮的飘忽不定,少年心事总是春,春天总有某样事物能寄托那撒泼的情感。

诗词里的春天,不唯有柳絮。“白锦无纹香烂漫”,烂漫的是春日梨花;“春色满园关不住”,关不住的是春日杏花;“芒鞋破钵无人识,踏过樱花第几桥”,则是以春日樱花来衬纯洁无尘的爱。“打罢春来是夏天,春夏秋冬不一般。少年子弟江湖老,红粉佳人两鬓斑。”那戏文里唱过的王宝钏蹉跎了十八年的寒窗岁月,也是从春天开始。春天是诗人们沉于眼底落在纸上传说千古的情,也是我们追之不及的年少时光。

春来了,它穿过高山峡谷,走过平原丘陵,淌过大河湖泊。春雨也来了,先是大颗大颗的落下,又变成密密的丝雨,云锁山川,雾连江南。躺在床上听雨,思绪随着雨声回到了故乡,回到了幼时,又渐渐沉昏,终于睡去。梦里也有雨,那么翠,那么润,那么新,蜗牛来了,蛞蝓来了,青蛙又叫了,春天来了。

(作者单位:三台县人民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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