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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救过上千人却没救下自己:哈尔滨一40岁心内科医生猝死

新晚报 2017-09-18 18:07 大字

新晚报9月18日报道,9月16日23时左右,正在哈尔滨医科大学一院值夜班的赵继义接到电话——陈彦东生命垂危。接过“120”医护人员递来的心电图,赵继义看到一条直线,“彦东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嘴角有两道食物喷射留下的痕迹,可能是因为窒息。”赵继义很后悔,陈彦东反流性食道炎已经有半年了,如果再多劝劝他去做个胃镜,他可能就不会……

休闲时,陈彦东也是一个喜欢运动的人。 本文图均为 新晚报 图

亲人悲痛:他才40岁,从没想到这一刻会发生

陈彦东的妻子也是一位医生。据她回忆,当天22时左右,陈彦东还好好的。半个小时后,她发现陈彦东不对劲了。“面色青紫。”心肺复苏、人工呼吸、拨打“120”,她尽一切努力抢救爱人。虽然天天面对生死,可她从没想过这一刻会发生在自己和爱人身上。“他才40岁啊。”妻子说。“你救了那么多人的命,却没救活自己。”从肇东老家赶来的陈彦东父母,趴在儿子床头啜泣。

陈彦东于2005年进入哈医大一院心内科。每天他都要在7时前到达医院,因为8时进入导管室前要查房。除了自己的患者,他还要看下级医生的患者。8时以后,作为主刀医生,陈彦东每天平均要为十几位冠心病患者做心脏支架手术,一个手术1个小时。手术间隙,他还要抽时间去其他科室会诊。

活到老、学到老是医生的真实写照。前一阵,即将博士毕业的陈彦东一面搞科研一面搞临床,消瘦了不少。“明年6月就能拿到博士毕业证了。”赵继义说。

工作时,陈彦东总是认真地诊断,然后给出明确的意见。

同事惋惜:儒雅医生对谁都好,偏偏疏忽了自己

陈彦东出事后,哈医大一院医生们在微信群里悼念——那个敬业、儒雅,最适合做医生的人。

“性格内敛谦恭,这么多年没见过他对病人或者同事发过脾气。”

“陈医生会诊从来不糊弄,非常认真地诊断,然后给出明确的意见。”

“儒雅、含蓄,给人天然的亲切感。最适合做医生的人,对工作那样热情,对待患者那样耐心。”

……

印象里,他对谁都好,就是疏忽了自己。”科里人都知道陈彦东的胃不好,赵继义曾劝陈彦东做胃镜查查,可他天天忙,一直没去过。

赵继义和同事推断,陈彦东是过劳。“他之前没有心脏病,但是,心源性猝死的患者中,有很多都是没有任何基础疾病的,往往是因为身体疲惫、工作强度和精神压力大造成的。”

医生工作强度有多大

7月9日,四川省三台县人民医院呼吸科主任戴志辉值完班发生猝死,年仅44岁。

8月6日,贵州省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心理科医生在值班室猝死,年仅26岁。

8月21日河南省新乡市中心医院主治医师李建东突发猝死,年仅45岁。

……

医生猝死的消息频频见诸报端,他们的工作强度有多大?记者采访了不同级别的医生。

孟昶旭在哈医大一院普外科工作3年,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几位年轻医生在10个小时的手术期间,接连晕倒的经历。“因为注意力高度集中,加上长时间不吃饭不喝水,会有低血糖。”小孟说,感觉到头晕站不稳时,会让护士开一袋葡萄糖,插根吸管,一口气喝200毫升。

杨海彦是哈医大一院肝胆外科的副主任医师。回忆起四年前他当总住院医生时,经常要连续上班36个小时,“白班+夜班+白班,如果夜班急诊多,根本没有时间睡一个回笼觉。第二天还要正常查房、做手术。”杨海彦还记得,有一次接了一个胰腺横断裂伤的重患,手术连续进行了6个小时,晚上10点下台时一口气喝了一瓶半矿泉水。

哈医大一院副院长刘宏宇下手术台经常会问秘书“我今天吃饭了吗?”因为太忙,他经常忘记有没有吃饭。不管前一天的手术是否持续到后半夜,7时刘宏宇都会准时出现在办公室,为排队等候的患者问诊,然后查房,9时准时进入手术室。

据一项调查显示:80%的医生工作中没时间喝水;67%曾连续工作36小时以上;60%黄金周休不到3天。有人这样描述在三甲医院中和医生偶遇的情景,“只见一片白影在你的眼前瞬间飘过,还没看清他的面貌,就只看到10米开外的后脑勺了。”

(原题《他救了上千人的命却没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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