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油雁门山里走出的陈绣娘
陈洪琼和她的绣房
陈洪琼的刺绣作品
陈洪琼以农村生产用具为题材，绣出来的磨子犹如一幅黑白照片
在涪城区龙门镇一幢普通的居民楼里，陈洪琼的绣庄就隐身其中。
陈洪琼早年以江油雁门山区传统的刺绣技艺入行，此后辗转拜师学习羌绣、苏绣技法，形成独具特色的刺绣技艺。近年来，在刺绣市场低迷的态势下，她开始将刺绣作品向生活饰品转型，成为独特的民间艺术品牌。
◎记者张登军/文王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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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娘往事
一间二十来平方米的客厅就是陈洪琼的绣庄，周边的墙上陈列着数十幅规格不一的刺绣作品。
在房屋左侧的墙面上，挂着一幅宽约25厘米、长60厘米的绣品。这幅作品以正在消失的土布为材料，融合江油雁门传统刺绣技艺和羌绣技艺创作而成，线条简单、粗犷，透射出一股朴实的气息。
陈洪琼与刺绣故事，正是从传统的刺绣技艺开始的。
老家在江油市雁门镇，在陈洪琼的记忆中，祖奶奶就擅长刺绣，再到自己的奶奶、母亲，都是当地有名的绣娘。虽然都是绣的鞋子、鞋垫、枕套、被单、手帕等生活类的用品，但这却给陈洪琼留下深刻的印象。记不清是几岁那年，长期受长辈们耳濡目染的她，开始尝试拿起绣花针，享受刺绣带来的乐趣。
当时，陈洪琼并没有刻意地把自己的生活与刺绣联系在一起，仅仅将其作为打发闲暇时光的手段。1999年，21岁的陈洪琼无意间从电视上看到，一位湘绣艺人创作的一幅《仙鹤》，竟然卖出了10万元的天价，让她内心震动不小，“没想到刺绣作品也能卖钱，还能卖出那么高的价钱”，她想起了曾经喜欢的刺绣技艺，想以刺绣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人生天地。
随后，陈洪琼在江油当地遍访懂刺绣的老人，巩固传统刺绣技法。经过几年的积淀，2002年她前往汶川，跟当地绣娘学习羌绣技艺。2009年，她转道江苏，师从苏州民间的苏绣艺术家。2011年，取得高级技师证书的陈洪琼从江苏归来。当年，在江油与蒙古国的艺术家们联合举办的一次展览中，她的数十件刺绣作品亮相。
那一次，从雁门山区走出来的绣娘陈洪琼开始进入公众视野。此后，她正式走上职业绣娘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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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之功
2018年10月中旬的一个周末，天气阴冷，陈洪琼安静地坐在出租屋里，左手执着圆形的刺绣撑架，右手来回地穿针，一张素净的丝布上，随着画面的丰富而有了特别的气韵。
刺绣，原本就是一门难度系数不小的技术活。陈洪琼是以江油雁门传统刺绣技艺入门的，最初的雁门传统刺绣，是采用传统工艺纺织的土布为材料，以手工制作的棉线进行针织。在创作前，初学者需要在布上描底，之后根据画面的不同捋线，再进行穿针引线。但对于经验老到的人来说，“所有的画面都装在脑子里，拿起针就可以绣”。
作为刺绣的技艺核心，动针是极为考究的。作为一名民间刺绣艺人，陈洪琼集雁门传统刺绣技艺、羌绣技艺和苏绣刺绣技艺于一体。在针法运用上，她将雁门传统刺绣、羌绣、苏绣的针法进行融合创新，最常用的是平挑针、回针、枪针等等，针法名目繁多。多年来她创作的刺绣作品以山水和花鸟为主，讲究虚实结合，这样绣出来的作品才有韵味。
陈洪琼的刺绣作品，以常见的传统画面为主，但也有来自身边的图景，闲时走在乡野，看到满意的场景就用手机拍摄下来，经过几番处理后勾勒在绣布上，就成为一幅别致的艺术作品。因为山水画的色彩要求，配线极为讲究，选线的过程，考验的是观察能力、动手能力，也有一定的审美能力，“这对心性是一大磨炼”。
技法的融合，让陈洪琼的刺绣作品独具特色，在省内及国内东北地区极为畅销，还曾经远销日本。部分刺绣作品在各级比赛中获奖，2017年陈洪琼被公布为江油雁门传统刺绣代表性传承人，当年她的作品入选四川省乡村艺术大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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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之路
一副磨盘安静地放在地面，周边是枯黄的泥土和杂草，这是陈洪琼在传统基础上，融入现代刺绣技法创作的《乡愁·磨》，前不久赴江苏徐州参加“第十四届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优秀民间工艺美术作品”初评。虽然作品最终没有入围，但很多同行看到后，对作品创意给予高度评价。
这件作品，是陈洪琼立足于艺术层面创作的。根据设想，她计划以乡间正在消失或即将消失的物件为素材，创作一组《乡愁》系列的刺绣作品，虽然这样的作品很可能没有市场，但她认为“这是一位民间文艺家的本分”，她希望用自己的手艺，将乡村的记忆留存下来，让更多的人去感受、了解曾经的乡村故事。
更多的时候，陈洪琼需要解决生存的压力。
从江苏归来后，陈洪琼在老师的介绍下去汶川开绣品店，两年后返回江油，但市场形势并不乐观。2016年，她把店开到西南科技大学附近，但绣品依然滞销。为了生存，她针对年轻人的需求，尝试把刺绣与围巾、衣服等饰品融合，受到大学生的青睐。不过，手工绣制太费时，销售量不大，此后她不得不关门。
但正是那段开店的经历，让陈洪琼看到了传统技艺创新的前景。此后几年间，她在龙门镇租住房屋，建立自己的工作室，逢场日在龙门镇摆摊卖小百货，其余时间则安静地呆在工作室里创作。
除了传统的绣品，陈洪琼更多的时候是以创新的刺绣技法，研发香包、围巾、旗袍、裙子等生活用品。这些都“属于私人定制的模式，虽然量不大，但随时都能接到订单”。
对于将来，陈洪琼希望能有一间真正的店铺，将自己的创意刺绣作品向更多的人展示、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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