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专列上的“菜客”们
为减少中间环节，江油为菜农开通“蔬菜公交直通车”，记者一早前往体验——
3月1日，凌晨4:40，天未亮。从绵阳城区出发到江油市，还需一个小时车程。听闻江油为菜农专门开通了“蔬菜公交直通车”，时令蔬菜可以从田间直通市场，既方便交易，又实现“零环节”的直供。所以，记者特意赶了个早，前去一探究竟。
□本报记者 吴璟 文/图
直通车便利在时间上
时间还早，绵江高速上，平时常见的大货车也极少。不过，另一种车辆却是一个接着一个从旁边驶过——电动三轮。借着车灯仔细一看，三轮车上还摆放着不少篮子。
“这些都是去九岭镇买菜的菜贩子。”同行的江油公交公司员工为记者解惑，九岭、青莲镇是江油的蔬菜集中产区，每天清早都吸引不少菜贩子前来抢购。但由于菜贩子给出的价格远远低于市场价，不少村民还是习惯自己到江油城区去卖菜。而这，也成为江油开通“蔬菜公交直通车”的最直接原因。
5：48，当记者达到江油公交公司停车场时，离首班直通车出发还有12分钟，当值司机李前进正忙着出发前的安全检查。车辆的挡风玻璃上，“金土地——蔬菜公交直通车”的标志特别显眼。
“6点准时出发，每天三班车，10分钟一班。”李前进告诉记者，这趟直通车，是原来的9路公交车。改成直通车后，始发站从西山公园搬到现在的马路湾综合市场，从江油到九岭的时间，也相应缩短半小时。此外，回程路线也被修改，增加了几个综合市场的停靠站点，减少在市区的行进时间。
这一番介绍并没让记者有很深的体会，难道直通车的便利就是增加了几个站点？直到记者遇到了菜农。
步行一小时，也要来赶直通车
6点准时出发，途中只有一两个早起的工人搭乘公交车。没有太多停靠，半小时抵达九岭镇。终点站的路灯下，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在等候。几乎每个人都背着一个背篓，手上还牢牢地抓着一杆秤和塑料袋。
车一停稳，前后门同时打开，大家蜂拥而上。最先上车的是刘少碧。背着一个大背篓，在车上转了两圈，希望找个好位置放背篓。
“阿姨背的啥，这么重？”瞅着机会，记者和刘少碧攀谈起来。
“东西多嘛。姜、菜头、折耳根、菠菜，起码有六七十斤。早上3点过就出门了。”刘少碧告诉记者，她是八一镇的村民，从八一到江油市区，没有早班车，村民们只能坐面包车。但面包车收费10元，比公交车多了8元。不想增加卖菜成本，所以宁愿步行一个多小时到九岭坐公交车。
“非得这么早吗？”记者好奇。
“那是必须的！”原来，市区的菜市场里，只有一小部分摊位供菜农们“直销”。菜农之间要竞争，还有菜贩子也会抢摊位，摊位供不应求。想去市场卖菜的菜农们，必须每天赶早去抢位置。
“以前，公交车来得没这么早，我们就经常抢不到摊位，只有背着背篓到处逛。”刘少碧说，现在的直通车不仅早到半小时，还直接在各市场门口停靠，为大家节省了不少时间。
车厢里的生意经
记者数了一下，21位菜农，21个背篓，还有不少大型塑料袋，整个车厢变得满当当的。
“不要把后门挡住了，下车不方便。”司机李前进忙着指挥，“门口的大爷，把你袋子挪一下，免得把菜踩烂了。”“司长”一声令下，菜农们纷纷动起来，为车厢理出一条小通道。
“这么辛苦，为什么不直接卖给菜贩子呢？”记者询问。
“不划算，菜贩子给的价格，只有市场价的一半。”坐在门口的赵全兴，一只手抱着秤，一只手扶着装满莴笋的背篓，75岁的他仍然精神抖擞。
说起菜贩子，大家似乎都有意见。
“就是，菜贩子收得便宜，卖得贵。而且他们都从外地进一些贵的菜，搞得本地菜卖不出去。”中途上车的青莲镇村民范树群忍不住插一句。
“也不全对，像土鸡这些，还是本地的好卖。”九岭镇村民苏怀碧，牵着自己养的三只土鸡站在车厢中间。“哎！市场上土鸡到底好多钱一斤哦，你们晓得不？”
“十块！我昨天看到有人卖的。”
“真的啊？”整个车厢又开始了一场价格商讨。
……
7：20，天色已经渐亮，直通车慢慢驶入城区。车厢中，讨论还在继续。菜农们开始陆续下车，怀着期待奔向今天中意的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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