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耍锣
□亢楚昌(泸州)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在外漂泊的日子,总会时常想起故乡的点点滴滴,想起那些远去的人或事,包括,迄今仍然在故乡盛行的传统文化,那就是延续了数千年的耍锣文化。
我的家乡位于叙永县北部的马岭镇,一个叫清凉洞村的地方,村子依傍青山岩和龙船岩而建,高峰入云,风景秀丽。
家乡的锣鼓没有鲁北大鼓的浑厚,也没有安塞腰鼓的豪放,更没有山西锣鼓的激昂。但是,家乡的锣鼓却有属于自己的独特魅力,使得它能传承千年依然光芒四射,魅力无限。
中国的锣鼓大多数是大锣配大鼓,兼大铩,小铃,唢呐等乐器相辅。而家乡的耍锣却不一样,仅为小锣,小铩,小铃和小桶鼓四种乐器搭配,就能打出几十首不同的曲子,这关键要看锣师傅的手艺如何,我曾经在陕西采风时亲眼目睹了一场安塞腰鼓,舞蹈兼配打鼓,震撼无比。但是家乡的耍锣,却有一种魔力,在你不知不觉间就变换了曲子,而每一首曲子之间都衔接得恰到好处。
在我们老家,锣鼓艺术一般以家族传承为主,师傅又传徒弟。我有一位伯伯,就是家族锣鼓传承的代表性人物,每一样锣鼓乐器他都烂熟于心,每一首“锣折子”(耍锣的专用曲子集)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成了我们那里当之无愧的锣鼓王。每到逢年过节,婚丧嫁娶,都会看到耍锣的影子,一般是在晚饭过后,闲暇之余大家便会找出四种乐器,将一根板凳竖起,锣吊在板凳脚上,其他锣老师分别坐定,突然,叮叮两声,紧接着就是一声锣响,大家就知道这是头折《半边月》,这时演奏便正式开始了,小铩跟上,此起彼伏,你敲我打,你追我赶,观众屏气凝神,仿佛都不想打扰这场盛宴。锣老师们全神贯注,渐渐的,演奏到了高潮,小鼓跟上,锣点起落,老师们额上渐渐汗水密布。犹如溪水击石,空山听雨。气氛渐渐高涨,突然,随着“咣”的一声,曲子戛然而止,观众渐渐神思回归,正当松下一口气时,锣声又起,大家立刻又凝神静听,这次是次折《丁化谜》,稍比前面那首难些,越往后越难。耍锣就是这样,从简单到复杂,低开高走,一套下来未有一刻放松,锣点,鼓点,铩点,不能有一处打错,真乃技艺之人也。
除开纯演奏,耍锣还有一种特殊的形式,那就是耍锣和灯戏的结合,在灯戏即将失传的今天,这种形式已很难看到,我曾经在家乡有幸看过几次耍锣和灯戏的结合,“灯”可由锣老师唱,亦可由观众唱,亦可以锣老师和观众配合合唱。随着老灯匠的相继去世,这种声乐结合的耍锣已不多见,不得不说是一大遗憾。
耍锣至今仍在家乡流传,但是也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老人愿意教,年轻人却不愿意学,前几年看新闻,鲁北大鼓最后仅剩的两位传承人在电视台双双下跪,呼吁社会保护鲁北大鼓。我很不愿意看到家乡的耍锣,以后也面临失传的局面。
如今漂泊异乡,每想起故乡的耍锣,心里面不免泛起一丝惆怅与无奈,幸好如今,在家乡还有不少乡亲掌握着耍锣的技艺,大事小事都还能看到耍锣的影子,但是这门技艺大多数也局限于长辈了。不过我相信在未来,通过我们共同的努力,有足够的能力接过祖辈们传下来的担子,耍锣同样可以在我们手里焕发生机,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呈现在大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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