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枇杷情

◎曾永强

每年四月初至五月上旬，乡下成片的樱桃枇杷，开始进入丰收季节。一般情况下，樱桃采摘完毕后隔一周左右，枇杷就开始呈黄色。这个时间段，岳母都要回到乡下，因为那里有她的牵挂。

为了那上百株果树，岳母没少操心。修枝、施肥、浇水、治虫、蔬果，每一道工序，她既是设计者也是操作者。在她心中，果树就是她的希望。

五年前，岳母患了食道癌。面对高额的手术费用，她曾产生退缩的念头，理由很简单，想为两个女儿节约点钱，用于供养外孙女和外孙子读书。在我们的耐心劝说下，她终于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比较成功。在医院躺了近三个月后，她强烈要求出院，原因是老家的樱桃和枇杷熟了，她需要回去亲自打理。

那年的五月，一道独特的风景常在岳母乡下的果园里出现：一位头上顶着纱巾的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指指点点；一位体态微胖的老头儿，在枇杷树上略显笨拙地穿梭。老太太偶尔会叮咛：“你当心点，那根树枝是脆的！”老头儿回头憨笑，继续采摘樱桃。

关于那片果园，我们曾询问过岳母坚持的理由，但每次她都坚定地说：“我现在病好了，可以做！”她总喜欢唠叨，除了家长里短，那片果园成为她的某种“谈资”。

岳母曾在我面前反复嘀咕：“你们说不让我去弄果树，我从哪里哪里选的苗子，从哪里哪里买的肥料，从哪里哪里买的喷雾器，这些你们知道吗？每年我的樱桃枇杷要卖几千块，可以为你们减少不小的生活负担。”

我一直以为岳母是奔着那点钱去种的果树，直到有一次，偷听到她和邻居大妈的聊天，我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可笑。“我没生病之前，基本上都种玉米、菜籽、蔬菜之类，果树没怎么去管。后来，我发现外孙女喜欢吃樱桃，外孙喜欢吃枇杷，两个女儿也喜欢吃水果，自己种的他们吃了放心。”邻居不解地问：“那你种那么多干嘛？”岳母辩解说：“这果树和其它的不一样，特别是樱桃，如果不成片，是挂不起果的。我想多干几年，帮他们多照顾娃娃和家。”

我把果园的丰收景象拍下后，转发到朋友圈。每天上门采摘果子的客人络绎不绝，岳母和岳父再也不用每天背着背篓，穿梭于泸州的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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