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岁月钩沉周天红泸州一只鹰从头上飞过一整个下午一只鹰

华西都市报 2014-10-26 12:03 大字

□岁月钩沉

□周天红(泸州)

一只鹰从头上飞过。一整个下午,一只鹰都在头顶盘旋。那个秋天,望乡台成了我唯一的去处。

望乡台在村口偏西。早年,那里建有一个高台,一说是烽火台,也说是站岗放哨的地方。听说,那地方还建过一个土楼子,有三层高,放眼能把几十里外的地方看个一清二楚。所以,那儿也叫望乡楼。

楼早没了影子,只有高台。传说,村里有一位妇人,儿子远走他乡讨生活,三年未归。娘想儿,日日上高台,眼望穿,直到两眼不见光,瞎了,儿也没回来。娘望儿还乡,望乡台也就得了这个名字。

我不得不天天去望乡台。村里大人都忙着去干庄稼活儿,和我一般年龄的呢,都去上学了,只有我留守在家里。父亲说:家里就这个情况,你和你姐,只能有一个上学。我岁数小些,当然就只有我留下来了。还好,望乡台高高的,在那里,我能清楚地看到学校的位置,还能清楚地听到学校每一遍上下课的铃声。

每天吃过早饭,我背着背筐去打猪草。娘说:你勤快点吧,等圈里的两头猪喂大了,我就送你和姐一起去上学。望乡台成了我一个人的天堂,打会儿猪草,听会儿远方学校里传来的上下课铃声,再躺在地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天。排解自己内心深处的忧愁和寂寞。

长江边上这个小城里,城西的山头上,也建有一处高楼。

这个秋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经常一个人去高楼上走走,望着远方。人来人往,道旁那些秋天的花仍然拼命地开着。我倍感孤单。这个小城里没有我要等的人。顺江而下,她就在那个城市的那个地方。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我却不能去见她。尽管我们都承诺过,说过些让彼此心跳和感动得满面泪流的话,面对现实,又能如何?什么时候我们会再见上一面呢,那又算不算一种奢侈?

黄叶随风飘下,眼前一地黄叶,独倚高楼,望着远方,流水、云雾和苍天,我只能固守着寂寞和思念的家园。车流与我无关,人潮与我无关,一个城市的热闹与繁华与我无关,感觉自己就是高楼之上的一粒微尘,随风。风停了,我会被吹到什么地方。

我还想我姐。我上学之后,她就去了远方。现在她就在长江三峡畔的另一个城市,好久没有过她的电话。秋天,天渐冷,还好吗?她一直像一片黄叶或峡谷中的雾气,在我心里久久无法散去。每次想起,心里都会微微着痛。

想起一句诗词: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楼高我独倚,无语诉说与谁听。但愿这个正在大步来临的秋天里,每一片黄叶落下的时候,我们都能听见彼此在呼喊对方的名字。

谁还愿意独上西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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