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中的牛滩镇新嘉码头 过去渡口不收百姓渡河钱

川江都市报 2021-03-23 00:41 大字

青石路一路通往河边

村民以前在这里乘船过河

村里一个码头,自古无名,建村后,以新嘉村命名,一天千人渡河。

码头有渡船两艘,专业船工先后数人,但会划船者不计其数。

改渡为桥后,码头无人再用,如今仅残留几块青石、残破土房两间,河边几棵上百年的黄桷树也消失不见。

一河相隔,泸县牛滩新嘉村渡口码头和官渡老场,曾承载着村民生活的希望。如今老场仍在,村民往来不绝。然桥下隔岸相望的两座码头,已逐渐消失不见。

◎ 刘倩 曾佐然 川江都市报记者 杨理 摄影报道

青石阶、大石碾……

曾有两处码头

如今渐渐消失不见

从木船到水泥船

过去的义渡 划船人无数

“渡口连人带货,不分白天、黑夜,只要有人喊一声,船工就走。”新嘉村75岁村民扈宗元说,新嘉村多是上下坡路,距离镇上距离远,就算是去现在相邻的玉峰社区那边赶场,步行也需要走7.5公里,大概花费一个半小时。而码头是过去新嘉村通往官渡的必经之路,村里孩子读小学初中、到官渡乡政府看电影、邮政寄信、银行存取现金、买卖赶集,基本都要坐船过河,过河前后只需十来分钟。

在扈宗元的记忆中,上世纪五十年代,新嘉码头最早用船是木制小船,两艘来回渡,人工划船过河,一艘船可以撑20人。七十年代换成了大点的木船,一船能载40人。八十年代后,开始使用钢筋塑形后水泥加固而成的水泥船,一船挤挤能坐百人。因为水深,渡河一般不靠撑,一艘船一名船工足够。

“河岸两地的渡河人,会划船的很多。不是赶场天,或是遇到船工午休,渡河人也有自己划船的。半夜有人赶着过河,若喊不应船工,也有自己划船渡河的。”扈宗元说,从某些方面来看,渡口的船就像自家的,也可以为任何人所用,这使得村里人对渡口的感情很深。

“听老辈子摆龙门阵,古时候的渡口是官家牵头,当地人将自己的地租用给他人后收租金,用来供渡。从古至今,渡口都不收百姓渡河钱。”村里66岁的2社社长陈茂林说,官渡自古为义渡,百姓均受惠,称赞不已。

于出行频繁的两地村民来说,义渡为老传统,但村落的发展在与时俱进中,渡改桥的出现,百年渡口随之弃用。

站在泸县牛滩镇新嘉村濑溪河边,龙马潭区的官渡码头就在河对岸。可新嘉村的码头因河边树丛遮挡,却少有人能清晰看见。

在河边一座废弃砖房旁,新嘉村驻村第一书记冉能才停下脚步,他说,若不是村里老人曾指路,可能很多人都不会注意到砖房旁这两个残破的青石碑柱。仔细看去,两根立起的石柱一高一矮,其中高点的柱子上正面“昭光”两个大字还可辨识,而下面刻的小字却以风化,再细细辨认一番,依稀看出:“……大人为舟辑之利以济……子繁为言之祥且悉矣……道光嗣位辛已年间承接兼理秉……诸事告竣永垂不朽……勒石以告”等字样。石柱右侧,依稀可辨正中“渡济”两大字,“道光十六王日立”字迹清晰,大概是说立碑时间为道光十六年,即1836年。旁边较矮石柱的字迹刻痕脱落更是严重,正面只留下“善”字,其他均不可辨。除了两根石柱碑,还有一块较小的石碑,为永新桥建桥碑记,这是1992年立的碑。问永新桥指的是哪座桥,冉能才表示他也不知道。

“我们村的渡口其实有两座,旧码头因当时太多村民赶场,地域受限,曾迁址到百米开外的地方,但如今两座码头都快看不见了。”冉能才说,石柱是属于码头最古老的历史见证,经过石碑穿过公路,沿着一条不足一米宽的古老石梯往河边上走就是码头。码头沿河有两座,一座靠近村里两间残破的土房,土房里的旧药柜还在。听村里岁数大的人讲,土房原来是药铺、供销社,旁边还有兽防站、油房和卖肉的摊点。因码头是村里人外出的主要通道,附近商贩也多,地方却很狭窄,怕人流拥挤造成危险,当时村里又将旧码头搬迁到百米外的河边,石台阶路也沿着河边延伸,让更多的商贩来此处经商摆摊。

沿河走访旧码头,还能看见一处旧的大石碾。石碾在坡下地势低处,不知何时有人在碾上建了井口,想必地下有水。旁边还有一条小溪,下大雨时,溪水水量会大很多。小溪上还有一座已废弃的石板桥,方便村民通过。隔着岁月也能想象出,流水推动的磨坊在碾压收成的稻谷,那边油坊飘香,石臼捣药声、议价声、喊船声……几十年前的码头热闹非凡,人潮涌动。

“有些遗憾吧,河边几棵老黄桷树已经不见了。”走访码头,如今能找的旧物并不多,有两棵老桂圆树,还有一棵不知品种的大树,树干要四人才能合抱,树根爬满墙头。码头旁还有水泥建的村屋,如今同样人去楼空。有路过的村民说,沿河的三棵大黄桷兰树是因为一年涨大水后给冲走了,如果当时保护一下,如今还能看到这几棵参天大树。

改渡为行的今天

村民的步伐还想迈得更远

改变老传统,还得寻路。2000年6月15日,新嘉村村民联名写下一封“请示书”,简述了官渡形成的历史和变化,也提出了改渡为桥的建议和请求。同年8月2日,《关于濑溪河官渡“渡口”修建公路桥请示书》回复中说,根据市政府《议事记要》精神,一致同意在官渡渡口修建桥梁代替现行义渡。

2001年,官渡大桥开始修建,次年投用,桥长约135米,横跨两地。“官渡场逢1、4、7赶场,新嘉村的村民早已改渡为行,渡口不再使用。”3月16日一早,龙马潭官渡社区的集市拥挤异常,菜市里柑橘、桂圆树苗,刚出棚的大球盖菇,迎接一个又一个买主。冉能才说,桥的出现让村民的生活习惯和出行方式都有了新的改变,过河变得容易太多。近年来,新嘉村大力发展农业生产,退耕还林后桂圆林的量产,桂圆林下球盖菇的种植,都为桥对岸的集市带来很多鲜货。如今,新嘉村村民改渡为行,依旧赶集卖货,但销售农产品的渠道已经变得更宽了。

对于沿河两岸的保护,河岸两地人也曾有过同一个梦:官渡社区那边,临河100余米的老街出于安全的考虑,村民早已搬走。河岸这边,新嘉渡口旁不远处建起了大型冻库,河岸村屋腾空,翘首待建中。冉能才说,龙马潭区早年有个计划,将河两岸老街纳入“七里古镇”建设计划,但什么时候实施,如何规划,还有待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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