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从一顿“刨猪汤”开始
杀猪匠杀猪都需要好几个人帮忙
刚切割下来的猪肉摆放好
刨猪汤里最常见的回锅肉
◎川江都市报记者 彭方均 摄影报道
“小寒”是天气寒冷，但还没到极点的意思。俗话有讲：“冷在三九”，由于隆冬“三九”也基本上处于该节气之内，因此有“小寒胜大寒”的说法。
大约3000年前，古代文献已有养猪的记载，养猪是农村家庭重要的经济组成。平时杀猪，家里人一时半会吃不完，一般都是卖了换钱花。唯独过年是个例外，进了腊月，大部分人家都要杀猪，肉要熏制成腊肉来存放，以应对来年的生活。
“杀年猪”意味着年近了，而吃“刨猪汤”早已成为泸州的一种民间习俗，谁家来吃“刨猪汤”的人多，说明这家人来年的日子一定过得火红。
小寒，意味着一年中最冷的时节到了，也意味着适宜杀年猪的温度到了。
一
“刨猪汤” 吃的是一个热闹
虽然陈怀蓉的女儿还没上小学，但她还是把杀年猪的日子定在了小寒后的那个星期。因为那个周孩子们期末考试完了，亲戚们才能带着孩子，安心来吃“刨猪汤”。
请亲戚们吃“刨猪汤”是陈怀蓉一家在过年前最大的一件事。家住分水岭镇曹河村的陈怀蓉今年34岁，她平日里在离家不远的黄舣镇上班，丈夫因为工作原因，常常一出去就是一两个月，只有婆婆和女儿在家。
婆婆是个闲不住的人，种菜、养猪、养鱼什么都做。其实早在几年前，陈怀蓉就跟婆婆讲，她一个人在家太辛苦，要不就少干点农活，猪也不要养了。可婆婆不答应，养猪才有肥料，有了肥料才能种菜，不养猪，过年一家吃什么？
今年猪肉价格高，激发了婆婆养猪的“斗志”，猪圈里的那头过年猪，婆婆养了足足一整年，怎么也有个400来斤。这几天，陈怀蓉和婆婆忙里忙外地收拾房子。在陈怀蓉看来，亲戚朋友愿意来吃“刨猪汤”，一来是杀猪热闹，农村的粮食猪肉好吃些；二来也算是到乡下走走看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但陈怀蓉的婆婆却不这么认为。她给娘家的兄弟姊妹打了电话，村里的各家各户都打了招呼，让大家来吃“刨猪汤”。吃“刨猪汤”的人越多，说明这家人的日子过得越好，来年日子也会更红火，婆婆一直这么认为。
二
“刨猪汤” 吃的是一个喜庆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要暖和些，眼见小寒将至，杀猪匠陈华禄的心里有些着急了。在合江县先滩镇梨子湾村，陈华禄算是个远近闻名的杀猪匠。今年67岁的他，从24岁跟着师傅跑腿杀猪开始，干这一行已经有43个年头了。
对于杀猪匠来说，一年中最忙的时刻已然来临。小寒过后，更多外出打工的人会陆续返乡，等了一年，杀年猪这样的喜庆事，当然要等着家人团聚时来做。
周边村子有好几家打电话预约杀年猪，陈华禄都拒绝了。入冬以来，他的左腿就开始莫名发痛，吃了不少药，膏药也换了好几种，还是不见效。今年影响颇大的猪瘟，对这个偏远小镇似乎没什么影响，下半年生猪价格高的时候，不少人家已经卖掉了一两头，但无论卖掉多少，过年的年猪还是留着的。因为他们要腌制腊肉、香肠，一般是一整头猪的量。更重要的是，腌制好的腊肉香肠，可以让在正月里就要出门的家人带走一些，算是在外也可以尝到家乡的味道。
杀猪匠在农村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厨子。农家办酒席，一般都是杀自家的猪来办。所以，陈华禄也有自己的“团队”。在他看来，这些年，不仅过年猪发生了变化，“刨猪汤”也发生了改变。
在陈华禄的记忆里，年轻时跟着师傅杀年猪，养了一年的猪，最大也就200来斤重。可现在的猪都是吃粮食，过年猪养到四五百斤的很常见。而端上桌子的“刨猪汤”，也悄然发生了变化。以前那是货真价实的“刨猪汤”，现在除了猪肉，鸡鸭鱼什么都有。
儿子曾经跟陈华禄学过杀猪的本事，可陈华禄觉得他不是这块料。杀猪是要蹲下去的，连姿势都学不像，更不要说一刀见血了。杀年猪讲究一个喜庆，如果杀猪匠一刀捅进去，不能让血汩汩地往外流，兆头不好，会让人觉得来年不顺。
三
“刨猪汤” 吃的是一个健康
对吃“刨猪汤”，47岁的老宋情有独钟。此前在云南工作时，他曾吃过多次，在他看来，这是村民们淳朴的民俗习惯，而让他记忆深刻的是，在“刨猪汤”上吃的猪肉，总比自己在城里买的猪肉好吃。
上周末，老宋一家和其他两个朋友去了泸县立石的乡下，在那里，有他们三家人委托村民饲养的过年猪。想在乡下养头猪过年的想法，老宋几年前就有了。今年年初，老宋找到妻子娘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对方答应后，老宋又找来两个朋友合伙，算是三人团购。
上周末，三家人见证了“杀年猪”，亲戚家当天一共杀了三头猪，“刨猪汤”摆了好几桌，血旺汤、全锅汤、回锅肉、滑肉汤……一年一次的“刨猪汤”上，没人在乎回锅肉有多肥，全锅汤里的内脏胆固醇高不高。
一头400多斤的猪，三家人各分到了100来斤。为此，老宋提前买了冰柜，用于专门存放猪肉。纯粮食喂养的猪肉，老宋觉得是最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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