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岷州早市
□张锦
太阳从东山顶端冉冉升起,薄雾笼罩着四野的山川,早起的鸟儿在洮河岸边的林中此起彼伏地鸣叫着。二郎山上晨练的人们已经结束了打拳舞剑的一日功课,三人一伙、五人一群地走进了位于大南门的岷州早市。
炊烟和晨雾掺杂在一起,如轻纱般笼罩住了初放的阳光。张喜家的牛肉骨头店是整个早市最为诱人的去处,一大锅煮得软烂的牛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冒着热气的牛肉糊糊正在静候食客们的到来。隔壁老陈家的招牌是姜葱粉鱼,餐桌前坐满了吃得满头大汗的食客,在用岷州特产蚕豆制作的状如蝌蚪、透明发亮的粉鱼里加入姜粉、葱末,以及用胡麻油泼得喷香的辣子、用大料泡得香气四溢的食醋,让每一位食客食欲大增,也让每一个吃过姜葱粉鱼的人都回味无穷,念念不忘。
街道两边的摊位上摆放着各种山野菜,蕨菜、香椿、蒲公英、苦曲菜、乌龙头和野生蘑菇整齐地码放在篮子里、菜筐里,看起来异常新鲜。地产时令鲜蔬更是应有尽有,青亮的小葱,鲜嫩的小白菜、豆角、水萝卜,还有其他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蔬菜,吸引了众多顾客一边驻足选购、一边讨价还价。来自邻近市县陇南和天水的草莓、樱桃、枇杷、早熟的杏子,以及从千里之外运来的南国水果更是令人目不暇接。郊区的妇女们采摘下含苞欲放、香气芬芳馥郁的牡丹、芍药、丁香、鸢尾,这些花儿在早市上很快被抢购一空。
值得一提的是,早市上的各类蒸、烤、油炸的面点,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造型让每一位外地游客赞不绝口。
最吸引人的要数那花卉摊位上争奇吐艳的月季、玫瑰、石竹花、倒挂金钟,以及利用山野中生长的刺柏、雀梅、金露梅、白茶、水银木等木本植物精心制作而成的造型各异的大小盆景,那用采自深山的奇石制作而成的山水盆景更是将大自然中神奇造化的山川峰峦用微缩的手段塑造得唯妙唯肖,栩栩如生。
岷州早市浓烈地弥散着人间烟火,聚集着最丰富的民间表情,一脚迈进早市,就像一头撞进了生活。置身其中,听那些或粗犷豪放或轻声细语的乡音,便会觉得格外亲切。那些嘈杂的人声中,颇含韵律的叫卖此起彼伏着,从街尾遁去又从街头传来。这一刻起,县城的人们从四面八方汇成涌动的河流,远处,初升的太阳格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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