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南,低处的光
陇南,低处的光
成志达
行走陇南,有被刀剑磨平的山堡,有铁笔问石后的碑刻。有沙场点兵,诸葛武侯的将台。也有吴玠折戟隐匿的羽声,它们都沉睡在长河的记忆里,捞出来太过沧桑。我还是愿意这样说说陇南,听名就像极了一位艺术家,礼县、康县、徽县等地名,就是身上一个个口袋,里面总装着不一样的色彩,不一样的故事。多年后,丝雨仍会扯起树的绿袖子,生花结果。盘桓的山路,额头上又长出新一茬银杏、松柏。在深夜,有人也看见柏油路上的螳螂、蚂蚱,轻声地说一声“留心脚下,不要踩着它们的身子”。这样便好!
在梅园沟,一池碧水掩映着晴空,山泉潺湲,鸟鸣轻和。木椅上独坐,看云卷云舒,抑或沿堤行走,俯首随摘一叶茶,含在嘴里。尝那份淡淡的涩,淡淡的香。朋友说这山水美得真有些过分,不画都是画,在这样的地方,要笔干啥?还不如在此一隅独居,便是一生。说这些的时候,他又轻托起一朵未败的茶花,嗅起了花里一抹雅香。我们近旁,夜来香含苞待放,风里身子轻扭,好像时间一到它就可以摇身一变,绽开那朵能用香浸透黑夜的花。
出了梅园沟,走在小城的街道,路两旁所有的店铺门口,整齐摆放着各样的盆景,花盆或许从初春放到那再未移动,以致一些蕨类从盆底下已伸展出了身子。走在桥上的时候,一些青虫也在桥上,好像它们还没有做好秋天要来的准备。灯下振翅的蚂蚱用完了所有的力气,也没能让翅膀展开,螳螂一袭绿衣,略显匆忙。沉睡了一天的斑蝥,看见桥上最亮的灯盏,飞得猛了没有掌握好平衡,便扑倒在地,在一团光影里打转。为了不伤害到它们,我们每一步都是极尽用心地走,有人蹲下拍照,有人将手机搁在青虫的眼前,我索性跪在地上拍。截获在手机里的是秋虫这一生最后的身影。明天的它们会在哪个角落,选择栖身。走在灯火通明的街上,秋雨丝丝,漫不经心地开始落下,朋友扯开嗓子,唱起兰州的民谣,但总觉别扭,歌词里都是车水之声,这幽静的小城其实只适合听一夜秋虫的鸣吟。
离开梅园便往银杏古村,一路上除了河涧两旁蓊绿的树木,没有太多屋舍,矮房都是不经意从树缝里跳出。停车的地方,是一棵高耸入云长了三千多年的银杏树,树旁香案上的炉里还有未熄的香。枝上挂满着红黄两色祈福的带子,有些已经泛白。同行的人向我们介绍着这棵古老的大树,离树不远的地方,许多小摊,见有远客来,她们一边说欢迎一边开始兜售银杏果,十多元一斤。炒熟的银杏果,绿得晶莹剔透,像极了翡翠。关于银杏树,更多的是祈福求平安一类的事。有孩子不乖的时候,他们总会要抱着孩子到这棵树旁去祈求许愿,有的也会认它做孩子的干爹,除了银杏,也还认柏树为干爹。在听着这些的时候,我也想起生我的山村,家里有哭闹的孩子,也会在柳树上挂红条带。树木几千年了,人也生息了几千年,与自然结下的这份情结依旧在延续。凤凰山的果老洞府处有大片的白皮松,植物学家对它们做了研究,但我依旧愿意是当初蓝采和打翻了何仙姑的粉盒,才让这一棵棵松树皮肤变白变得那般细腻。
陇南,每一棵树,都是温热的,有着说不尽的故事在风里翻飞,每一条河,都是诗化的,日夜在山间密林里低语着故事。新长的一茬麦子酿出一坛新酒,李白便醉在了青泥岗,杜甫和他的毛驴,在这山里也做过打算。这一次,沿着他们的路,走一遍,看日光跌倒的地方,数一数藏了多少新旧人异样的梦。在吴山,顺着风,梳理一片残砖断瓦的纹路,那里埋下了一个将军的梦陇南,细数着低处的光,一片秋叶,一滴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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