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都不收，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记广安市第二批援藏干部人才冯永斌

■唐云峰胡世平倪阔

在马尔康县采访的途中，一位经常出入藏区的摄影家告诉我们，在藏区开车，经过一些滑坡路段，连喇叭都不敢按。因为这里的山石松软，声音稍微大点，就可能引起一场滑坡，连车带人一起掩埋。话虽然夸张，却道出了藏区山高路窄，路途艰险的现状。

记者一行在行车途中就曾遭遇惊魂一幕。在我们采访车不远处，一块脸盆大的石头夹杂着无数碎石，从山坡上“哗哗”地滚了下来，要是汽车隔得再近点，后果不堪设想。而在返回途中，又有一块从山坡掉下的石头砸中了我们的车轮胎。惊险之余，我们不禁想到，这条路我们只是偶尔经过，就倍感危险，可援藏干部们每个月、每一周，甚至每一天，都在这些危险路段上行走，难道他们不害怕吗？

“开始还是害怕，既然来了就不逃避，你不怕它，它就会躲着你走。”冯永斌，广安市第二批援藏工作队副领队，马尔康县委常委、副县长。这位刚进藏区两个月就遭遇车祸，可谓从死亡线上爬回来的援藏干部，向记者回忆起当初的经历，却是如此坦诚和淡然。

冯永斌告诉我们，他第一次感到害怕是在刚进藏区时，为了摸清情况，他到对口联系的党坝乡进行调研，一周之内跑遍了全乡9个村。最高的村位于海拔3500多米高，上山通道只有一条狭窄的机耕道。有些路段只有坐拖拉机才能通过，路上颠簸起伏，车轮外一二十公分处，就是万丈悬崖，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车毁人亡。

一路上，冯永斌的手紧紧地抓住扶手，生怕一松手就被抛出拖拉机外，眼睛也不敢往外望，等到下山后，衣服已经湿透了。“那一身的汗水不是热出来的，而是吓出来的。”回忆起当时情景，冯永斌仍心有余悸。后来，这样的山路跑得多了，就渐渐不再害怕了。

这次调研，藏区群众的热情让冯永斌深受感动，他们端出糌粑、手抓肉、青稞酒等食物招待贵客。同时，高山藏区村落后的现状也让人触目惊心：许多地区入学率低，有的孩子十几岁还未上学；由于医疗条件差，大骨节病、胃病等病长期折磨着藏区群众。冯永斌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一边调研，一边尽力给予物资上的帮助。在得知党坝乡政府有5台老式电脑，仅有一两台能用时，他四方“化缘”，募捐了4台液晶电脑，有效地解决了党坝乡政府办公的燃眉之急……

“援资”不如“援智”。这是冯永斌调研回来后，在调研笔记上写下的一句话。他和领队李应贵，以及广安市卫生、教育系统的援藏干部人才一道，开展了重点帮扶马尔康县教育发展的“三百”行动和卫生事业发展的“三全”行动，并主动承担了带领马尔康医护人员、师生到广安学习培训的任务。

有援藏队员给冯永斌算了一笔账，冯领队因公回广安6次，待的时间20多天，但留给家人的时间不足6天。去年3月，他带马尔康的教师、学生到广安参观培训，挨个护送到邻水县、华蓥市、武胜县，5天时间里没来得及回一次家，只是在离开广安返回马尔康的路上，才怀着十分的歉意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援藏队员们都开玩笑说：“冯领队，你硬是三过家门而不入啊！”

在外时间久了，思乡之情与日俱增，能够经常回到家乡，看似是个美差，但谁又知道，广安到马尔康距离658公里，一趟走下来要花上近十个小时，长途颠簸不说，一路上还要穿过汶川地震带，山高路窄，丘壑纵横，河谷深险，塌方、暴雪、结冰、泥石流……任何一种自然灾害，或者一个小小的疏忽，都足以夺走人的生命。

去年10月7日，一大早，冯永斌和3名援藏干部从广安一道乘车返回马尔康。傍晚7点过进入理县时，这里已经下起了大雪，地上的积雪足有20公分厚。从未开过冰雪路面的司机有些担心：“雪太大了，在理县住一晚，明天再赶路吧？”考虑到县上还有两项扶贫项目还等着报批，冯永斌硬着头皮说：“开慢点，争取今晚回马尔康。”

车开到理县米亚罗镇时，天已经全黑了，雪越来越大，能见度很低，在经过一个上坡弯道时，汽车轮胎打滑失控，突然“嘭”的一声，猛撞向道路一旁的保坎，伴随着巨大的惯性，汽车原地打了180度的圈儿。那生死一刻，车上没有一个人发出呼喊、尖叫，大家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决，冯永斌也以为自己要“牺牲”了。但万幸的是，全车人仅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事后检查车辆，汽车轮胎已经完全变形，车窗玻璃全部震碎……

从死亡线上爬回来后，冯永斌的工作干劲更足了，捐款、劝学、义诊、建大棚蔬菜……援藏工作队每一项活动都有他的身影，越是艰苦偏远的地方，他越是抢着去。他告诉笔者：“连阎王都不收我，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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