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北游击队全线出击之二 西寨突围拉开战斗序幕
西寨突围中被围困的三人（从左至右）江明、卢云和林润葱
时间久远，莫矜故居已颓败不堪。
被困三人用自己的鲜血在墙壁上写下的标语。
在融县（今融安、融水）地下党组织的领导发动下，“反三征”斗争日益高涨，柳北地区第一支武装队伍也应运而生。国民党融县政府得知情况后极为恼怒，于是暗中加紧对融县共产党人的追捕，特别是要除掉反动派仇恨已久的“眼中钉”——莫矜。
1949年春节前夕，国民党融县政府派出秘密队伍，荷枪实弹地潜入莫矜的家乡（今融水苗族自治县永乐镇四莫村西寨屯），企图来一招“瓮中捉鳖”。敌人封锁了西寨，但令他们自己都没想到的是，陷入包围圈的不仅有莫矜，而且还有正在开会的来自桂北、桂中、都宜忻及柳北等地区的地下党领导人。敌我短兵相接，一场关系到广西农村武装革命前途的突围战打响了。
1陷入包围
2019年5月29日，寻访组来到西寨，这里山明水秀，环境清幽，潺潺小溪从村前环绕而过，成群的鸭子在自由自在地戏水逐波。走进村子，只见里面还保留有不少厚实高大的护村石墙，易守难攻；寨子里的旧民居同样保存完整，家家户户的房屋大小形状相似，总体布局紧凑，里面的小巷道犹如蜘蛛网般四通八达，初来乍到的人进入村子就好像到了迷宫，往往摸不清东西南北。由于村子富有历史文化价值和民族特色，目前西寨已被列入第三批广西传统村落名录。
我们在莫家族人、村支书莫业华的带领下，找到了位于村尾山脚的莫矜故居。“永乐是柳北解放总队的活动中心，而西寨是中心的中心，一直红旗不倒。”莫业华说，西寨及周边村屯非常拥护支持党的武装队伍，柳北地区大决战的首战也在此打响。听着莫业华的现场介绍，端详着建造封闭的莫矜故居，一个个惊险的战斗场面涌入了我们的思绪。
1948年底，正值农村武装迅猛壮大的时候，广西省农村工作委员会决定，在中共融县工委活动的中心永乐召开一次有桂北、桂中、都宜忻及柳北等地区负责同志参加的重要会议。1949年春节前夕，各地与会同志陆续到达西寨，莫矜成了“当然”的东道主，与会同志分别住三个地方：林润葱、江明、卢云等同志住在莫矜家；谢之雄、陈亮、陈乐思、陈钜等同志住在西寨莫鸿光家；莫矜则住在农会会员竺自照家。
然而，在1949年1月25日，敌人探知莫矜回到西寨一带活动后，秘密地进行了部署，决定连夜在西寨围捕莫矜。当晚，莫矜一方面准备会议事宜，另一方面安排同志们的住食，忙碌了一个晚上，直到后半夜才在平时办公的地方躺下，呼呼地睡着了。
“汪汪汪……”26日拂晓，一阵激烈的狗叫声突然打破西寨的宁静，莫矜顿时被吵醒，他一翻身爬起来，发觉国民党融县政府派出自卫队已经包围了西寨！
“大哥（群众对莫矜的习惯称呼），敌人就要进村了，快想办法逃走！”“大哥！大哥！几条小巷都有敌兵站岗放哨，同志们都还在村里面，怎么办？”……就在这个时候，村里的农会会员和积极分子纷纷赶来向莫矜报告。
莫矜立即机警地划了一根火柴，把随身携带的文件统统烧去。他沉默了片刻，说：“快去串通各家各户，千万不要开门，敌人问什么就答‘不懂’，也不要给敌人煮饭吃。”
大家离开后，莫矜把门紧紧关上，双手握着手枪，倚靠在窗口旁边静听外面的响动。
此时，暮冬的阳光，开始透过窗际射进屋里，平日里村前村外已是人畜熙攘，可今天外面仍是一片肃杀的景象。莫矜靠着窗户，他既担心又自责：自己牺牲是小事，各地同志万一出意外，会给革命带来多大损失啊！
2乔装逃脱
一连串可能的后果在莫矜脑海里翻江倒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莫矜意识到必须尽快想出应对的办法，否则只会束手待毙。而摆在面前的道路只有一条了——冒死突围。
在外面来敌和同志们处境都不明了的情况下，该如何突围呢？莫矜想到了自己长期坚持的工作理念：“有事和群众商量。”他顿时更加果敢，叫来了几个农会积极分子，共同出谋划策。
大家首先报告了敌人的动态。敌人通过挨家挨户搜查，已发现莫矜的家，正在“嘭嘭嘭”地猛敲大门，但门始终不开。敌人认为莫矜就在屋内，于是倾尽全力把莫矜家围得水泄不通。敌人的动静闹得村里的猪、鸡、鸭、狗、牛等叫个不停，村民纷纷出来同敌兵吵嚷。
莫矜分析认为，很多哨兵被抽去包围他家了，村边的岗哨出现松动，正好给突围留下宝贵的时机。“现在只有我先冲出去，调动武工队和群众力量打进来，才能解救全体同志。”莫矜赶紧说，不能再有任何犹豫，必须尽快想办法出村，虽然从竺自照家到村口的围墙只有一二百步的距离，是最好的逃脱路线，但路上仍有一名哨兵在站岗，对付起来比较麻烦。
“大哥，你化装成赶鸭帮的，把村民的老鸭赶出去，我们几个跟在你的身边，两三个人去监视那个哨兵。我们一共6个人，还干不了那个哨兵？大家都带把镰刀，万一哨兵检查你，就拿镰刀解决他。”看到莫矜的疑虑，竺自照想到一招妙计。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是个好办法。莫矜一口赞同了行动方案。大家再次分散了，串通各家各户都赶着家禽家畜出门，没一会工夫，整个村子一片混乱。这么多村民同时跑了出来，敌人无可奈何，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在村民们的出动下，敌人的“不准来往，听候检查”包围线被撕碎，给突围造就了有利条件。
莫矜急忙换上一件烂棉衣和一条烂裤子，“哗”的一声把子弹推上枪膛，上了保险，放在腰带里扎好。待村民把鸭赶过来时，莫矜扛上锄头，和另外两个手拿镰刀的村民跟了上去，若无其事地把鸭子往村外赶；在较远的哨兵附近，多位村民也已就位，他们手中都拿着镰刀，佯装准备出村干农活，实际上在哨兵身边来回周旋，准备随时给予致命一击。
“你动，就拼命砸烂你的脑袋。”眼看一步步逼近哨兵，莫矜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神经都紧张起来，目光紧紧盯住哨兵的举动。谁料，莫矜等人走过哨兵身边时，那家伙只瞟了一眼就放行了，对进进出出的村民不理不睬。
莫矜顺利地出了村。紧接着，他布置村民利用这个空当，以同样的方式将住在莫鸿光家里的同志安全地护送出来。见到谢之雄等人后，莫矜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但还有三人被团团包围在莫矜家里，且敌人准备破门抓人，情势火急。
3突围恶战
三名同志身陷绝境，唯有依靠武装力量才能成功救援。大家一致决定由莫矜指挥战斗，他随即和农会中的积极分子在一条狭长的水沟里召开紧急会议。
“同志们，我们一定要坚决打进去，营救我们的同志，越快越好，你们认为怎样？”莫矜作了动员。
“打，大哥，就是敌人把全村的房子都烧光，也要把同志们救出来。”大家边说边挥舞着拳头，誓与敌人决一死战。
经过简短布置后，大家分头火速通知附近村屯的武工队员和基本群众赶来，形成了双线战斗力量，一线直捣西寨之敌，二线驻守长岗坡，以防突围失败而途中进行截击。
上午10点多，村民赶来报告称，敌人突破了莫矜家，林润葱、江明、卢云三人逃到了隔壁莫二婶家，敌人又把莫二婶家围住并不断射击。莫矜知道三人手里只有一支小手枪和十几发子弹，往下撑不了多久了。莫矜即刻率队转移到村口烂水碾边，决定采取三路夹击、网开一面的打法，达到速战速决、营救同志的目的。
村里传来的枪声更密了，莫矜发出了行动号令：“同志们，准备行动。”大家迅速检查武器，上好子弹，扎好衣袖，卷好裤脚，个个严肃待命。莫矜扫视一圈，然后一手握紧战斗用的驳壳枪，一手拿起指挥用的左轮手枪，带头直取中路。另外两路也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向西寨。
“砰砰砰……”敌人发觉后进行还击，子弹“嗖嗖”地溅起田间的尘土，大家冒死奋勇前进。用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莫矜率队到达西寨村边。“杀呀！冲呀！”莫矜发出冲锋命令，同志们猛烈地进行射击，很快在巷战中取得优势，接近了莫二婶家。敌人得知被三路围攻时，马上乱了阵脚，慌乱地还了几枪后直往村外夺路而逃。
莫矜来到莫二婶家门口，看到两扇门板被打得弹痕累累。万幸的是，三人安然无恙，他们坚守在房门两旁往外还击。更让人动容的是，三人已经下定决心，宁死不屈，在此最后关头，他们咬破指头，用自己的鲜血在墙上写下：“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血决非白流”等标语，并高唱《国际歌》迎接牺牲。当天，英勇突围的消息传开了，人们争先来到莫二婶家看标语，所有人都赞叹不已：“共产党是这样不怕死，有这样英勇的革命队伍还怕不胜利！”“共产党是这样的坚强！共产党是消灭不了的。”
为了避免敌人反扑，莫矜率队撤离西寨，经战后检查，队伍无一伤亡。此次战斗震动了柳北地区。从此之后，融县西区、北区及三江、柳城、罗城等地也先后组建了武工队、战斗队，拉开了柳北地区党组织领导人民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统治的序幕，也使莫矜等武装队伍领导人在战斗中快速成长。
（未完待续）
新闻推荐
5月28日，焦化厂、转炉厂、环保公司联合开展庆“六一”扶贫走访慰问活动。慰问组一行10人到融水苗族自治县红水乡黄奈村，向...
融水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融水苗族自治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