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19年时间记录尧告村之变 记第九届广西文艺创作铜鼓奖获得者蒋建雄
2009年蒋建雄在尧告村的工作照。魏怀宁摄
2009年，尧告村田边屯，韦金平兄弟两家合影。
2009年，尧告村田边屯，女青年韦舟与母亲犁田，因为山区梯田小而窄，牛马无法耕作，只能用犁杠人工拉犁，劳作很辛苦。
2000年，尧告村小学，该校是国家教委与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加强贫困地区小学项目学校。
“《尧告村》系列照片是个长线题材，我从2000年开始拍，一直拍到今年，算起来已经拍了19年。”蒋建雄说。今年9月，已多次入展、获奖的《尧告村》系列照片再次获得殊荣——第九届广西文艺创作铜鼓奖，这是广西文艺类作品的最高奖。
今年68岁的蒋建雄因罹患尿毒症多年，身体十分虚弱。翻看十多年前在尧告村拍的照片发现，那时的他身强体壮、充满活力。他用镜头记录着尧告村19年的变化，尧告村的人们也记下了他19年的变化。
试想，一个人在一生中能做多少件事？一个人又能有多少个19年？
尧告村到底有多远
2000年，在铁路部门工作的蒋建雄在朋友的支持下，去到了一个藏身在深山之中的普通的西南少数民族村寨——融水苗族自治县杆洞乡尧告村。2007年，他刚退居二线便制定了一个庞大的影像工程计划——用十多年时间对尧告村进行研究和文字影像采集工作。
杆洞乡，距离柳州市区约250公里，是融水县最偏远的乡。尧告村距离杆洞乡乡集镇还有8公里的距离。这250公里和8公里，若是现在，汽车走高速公路的话，最多也就两三个小时的路程，但是在2000年，想要从市区到尧告村，却是一件相当辛苦的事情。
“2000年‘五一’，我从市区坐大巴到融水县城，住了一夜，第二天早晨7点多跟朋友坐车去尧告村，当天下午约3时到达进村的路口。当时正在修建进村公路，那几公里是不通车的，我们边走边拍，下午5点左右才走到尧告村。”蒋建雄回忆说。
尧告村是一个很普通的西南少数民族村寨，位于广西与贵州的交界处。这个村是苗、瑶两个少数民族聚居的农耕村落，没有独特的风景、没有广为人知的传说故事，海拔较高、天气寒冷、土地贫瘠，加上交通不便，这个村就变得封闭且贫穷。全村现有19个自然屯、740多户人家，3270多人。这些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人、事、物，就是蒋建雄照片中的主角。
“19年来，我年年都会去尧告村进行研究拍摄。有时一年去一次，最多时一年去了三次。每次停留的时间长短不定，最长的一次住了33天。”蒋建雄说。
19年来，通往尧告村的道路不断地发生着变化。2019年春节期间，蒋建雄乘坐一个朋友的私家车去尧告村，走的是高速公路。蒋建雄说：“从柳州上高速公路，直到贵州从江，下了高速以后有一条往南的小路通往杆洞。”走这条新路要花费约8个小时才能到达尧告村；如果走老路，从市区到融水县城，走沿贝江的县道到杆洞，也要花费七八个小时的时间。
与从近10个小时的路程相比，现在的8小时路程已经算好点了，但这对年事已高的蒋建雄来说，依然是一段艰辛的旅途。他现在不能久坐、腿容易酸疼，还需要随身携带透析液，每天透析4次的量达8公斤，在中途休息的时候要给透析液加热包通电，用合适温度的透析液透析……旅途的艰辛与人的信念相比又算得了什么？蒋建雄依然坚持拍摄。
尧告村的19年之变
19年来，尧告村村民生活的变化，折射出了这些年来西南地区少数民族群众生活的变化。
蒋建雄说：“还是学校变得最快。”尧告村的村小学有几百名学生，2000年的村小学教学楼是当地一项工程施工后留下的工房，那是两层小木楼，十分破旧。没过几年，村小学就建起了新的教学楼，宽敞明亮。过了一年，村小学的宿舍楼落成了。又过了几年，村小学的围墙建成了。蒋建雄将义卖尧告村照片所得的11万元全部捐赠给了尧告村，这笔款项资助了村里30名贫困学生完成了3年学业。
蒋建雄在他的《尧告记事》中写下了这样的内容：“近年来，通过国家惠民和扶贫措施力度的加大，尧告村实现了村民通车、通电、通水等关乎民生的愿望。加之外出务工的村民增长了见识，增加了收入，村民生活得到很大改善。现在尧告村正在向城镇化、现代化迈进，村民生活方式在改变，几乎家家都有摩托车，有的村民实现了汽车梦。村民知道利用旅游资源创收，几名头脑灵活的青年开办了淘宝网店，向外销售本地土特产，打开了面向外部世界的一扇窗。”
如今的尧告村，现代与传统交融并行。村民一边种植产量更高、能吃饱还能吃好的杂交水稻，一边保留了村里祖祖辈辈种植的糯稻种子。这些糯稻虽然一亩地只有150至200公斤的产量，但稻种是越来越少见的原始稻种，产出的糯米是尧告村祖祖辈辈口口相传的“传统味道”。
尧告村古老的风俗习惯在变，村民的思想观念在变，生活方式也在变。蒋建雄用镜头记录下尧告村的变化，这些影像正是尧告村发展和改变的历史。
本报记者 侯静雯
图片均由蒋建雄提供，选自铜鼓奖作品《尧告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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