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小花的精神

南国今报 2022-03-30 08:10 大字

●钟磊

走过了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步入了清明。不管有雨无雨,清明在人们心中总是一个湿漉漉、沉甸甸的日子。人们借助扫墓等祭祀方式,传达一份真切的怀念。

我爷爷的墓地在村前的小土坡上。每年清明去扫墓时,我总看到路旁沟畔的草丛中开着一种特别的小花,浅露淡黄色的花蕊,护花的绿叶薄且嫩。这花儿又小又弱,却因是一簇簇聚扰,显得蓬勃生机,朴实里透露一种气质。

每次去扫墓,我总跟它们友好地打招呼,摸摸叶片仿佛在握它纤纤小手。我很想采上一束花献到爷爷墓前,但因为对这小花心生感激,也从未采过一朵。感激不仅源于它们每年清明节在草丛中不变的绽放守候,更因为它们使我一颗伤感的心少了些沉重,多了份淡然。

我爷爷是普通农民,极平凡,但他认认真真做事,清清白白做人,善良之心待人,平平淡淡生活,就跟中国千千万万普通百姓一样,为家庭、为儿女、为社会默默无闻无私奉献了自己的全部。

爷爷一生豁达,好行善事,乐于助人,让我铭记于心。记得那年,有位黄姓教师从县城到村里教书,开学不久,他妻子患病无人照料,爷爷就过去帮他挑水、扫地,有时还送过去三五个鸡蛋。黄老师后来感慨地说:“在当时那个年代,人们生活不易,但你爷爷却上我家帮忙。我们一家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1987年,我离家去柳州上学。临行前,我向患病在床的爷爷辞行。握着他骨瘦如柴的双手,我才发现昔日办事干脆利落、身强力壮的爷爷,已被岁月和病魔折磨成风烛残年的老人,不禁泪流满面,心中掠过深深的痛楚。更不知,爷孙这一离别,竟成了永别。

世间多少事可以舍弃,惟有对爷爷那份思念难以割断。爷爷留给后辈最大的财富,是教我们如何做人。我曾经心态浮躁,斤斤计较个人得失。然而,每走过小花绽放的路上,来到爷爷墓前,我心胸就会豁达起来。

每次扫完墓,在回家的路上,又看见草丛中的小花,谁说它渺小呀,其实它在以一种精神展示别样风采,就像我爷爷,虽然平凡,但散发着一种真实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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