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嫁了个“小丈夫”
一段真实的过往，一个铭心的故事，让痛苦埋葬在时间的荒野，让快乐飘荡在记忆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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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人：斯曼（化名）女35岁
单位职员柳州人
文字整理：今报记者韦黎
据说民间有一种说法，说离过一次婚的人，二婚要么死也不离，要么一不和就离。
我妈妈的婚姻属于哪种？让我们谁也看不懂。
1
二婚嫁了个小男人
那年，我的腿在工作中受伤了，在家里养了10多天的伤。在这半个月里，妈妈白天会来我这边帮忙，晚上她就回自己的住所。奇怪的是，好几个晚上妈妈回去后，总要委托一个男人来给我送东西。
我当时刚满30岁，正是待嫁的年龄。来送东西的男人看上去40岁左右，是个硬朗的男人。我不由得怀疑，妈妈是想通过这个方式给我做媒。可是，这个男人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妈，你莫乱点鸳鸯谱了，那个送东西的男人根本不是我的‘菜’，你不要为我结婚的事操心了。”担心妈妈不断使花招给我相亲，只好向她表明我的态度。
妈妈噗嗤一声笑了。她说这个叫“利民”的男人并不是她为我物色的对象，而是一个一直在追求她的男人。
妈妈保养得不错，虽然已经年过50，但是看上去像40岁，刚年满40岁的利民会看上她，实在很正常。
我想了想，觉得妈妈和利民确实挺搭。每次利民来给我送东西，笑容很好，嘴巴也挺甜，这样的男人正好可以融化妈妈的严肃。不过，妈妈和他如果想做“半路夫妻”，我觉得还是谨慎了解后再决定。
得知我不反对她和利民交往，妈妈开心地说，和爸爸离婚这么多年，追求她的都是年长的男人，第一次有比她小的男人追求她，这样的年龄差能获得我的祝福，妈妈感到很欣慰。
我接受妈妈的新恋情后，她便正式带利民和我见面。闲聊时得知，利民生活在单亲家庭，他有两个姐姐，从小生活在女人堆里的他非常擅长和女人打交道。于是，我相信他也能够和我妈好好相处。
不过，我也有一个担忧，那就是利民会不会有“恋母情结”。如果他是因为这个情结而不介意我妈的年龄，那么他对她的爱又会有多少？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我和利民认真地交流了这个问题。
“我前妻的年龄就比我小很多，如果我有‘恋母情结’，一婚就可以找一个大姐做老婆。”利民能够理解我的担忧，因为这样的担忧他的家人也有。但是通过他的解释，大家都接受了他和我妈的结合。
就这样，妈妈和利民的感情没有了任何障碍。恋爱半年后，他们决定结婚。当时我有些反对，觉得他们还应该多了解些。妈妈却有些生气，她说自己已经年过半百，她要抓紧时间和利民享受幸福。
利民的家人却很支持他们早一些结婚。他们甚至认为，如果我妈妈还能怀孕生子，那就更好了。
2
被宠坏了的“小丈夫”
妈妈和利民结婚后，便开始着手备孕。
我其实是反对妈妈再怀孕生孩子的，因为她已经是高龄产妇，生孩子的风险挺大。另外，利民和前妻有一个儿子，他已经不缺孩子传宗接代，妈妈不应该有生孩子的压力。但是，妈妈却想冒险和他有一个爱的结晶。
努力了一年，妈妈还是没有成功怀孕。得知他们失败了，我窃喜，妈妈也死心了，决定和利民好好地过二人世界。
然而，他们结婚的第二年，两人之间的矛盾开始显现。
利民没有理财的习惯，已经年过40的他依然是个月光族。妈妈对他的这方面不太满意，于是不断地向他灌输理财观念，甚至要求他从每个月的收入里拿出大部分钱来理财。这把利民惹怒了，“我的房子不用付房贷，又有门面收租。我的钱已经不少了，我不想成为首富，我对存那么多钱没有兴趣”。
妈妈指出，她不是想让利民成为富翁，她只是希望利民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能从容地拿出一笔应急的钱，如果还有富余，未来还能帮助自己的孩子。结婚这么久，利民还是不能完全理解妈妈的意思，他很抗拒妈妈的做法。
有一次我去他们家吃饭，妈妈随口抱怨了一句利民这个月没有把钱存起来。利民就当着我的面回怼妈妈，让她不要再啰嗦：“你又不是七老八十的女人，要操那么多心。”
“妈，利民就是这种个性，从小到大家里的女人都没有在钱的方面管过他，他也没缺钱，你觉得你能改变他？”妈妈送我下楼时，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妈妈的想法。妈妈却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理财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虽然妈妈不再强求利民理财，但她自己依然每年坚持做自己的理财计划。
利民的家人都是女人，按理说她们更应该理解妈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经常站在妈妈的对立面，处处护着利民。后来，妈妈终于得出答案：“利民的一些坏毛病，就是他的家人宠出来的。”
“妈，你跟利民谈恋爱的时候你没有觉察出他被家人宠坏了？现在你都二婚了，难道又想离婚？”说实话，我有些生气，气妈妈的二婚结早了。他们才恋爱了半年就结婚，这冲动比年轻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工作关系，妈妈平时和很多人打交道，人际关系还不错，我一直认为她是一个能看清局势的人，但在婚姻的围城里，妈妈不理智了，她誓要把利民养成的那些坏毛病给纠正过来。
利民有个习惯，加夜班回到家后要喝些酒才能睡觉。妈妈觉得他的年纪上来了，睡前喝酒不好，于是让他改掉这个习惯。利民又怒了，他抱怨妈妈管得太宽。
有一次利民又喝了点酒，他们因此发生争吵，利民居然对妈妈动了粗。妈妈连夜跑到我家，嚷着让我报警，还闹着要和利民离婚。
3
压倒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当时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正在备孕生孩子。妈妈时常向我倾吐她和利民婚姻的不顺，我听得耳朵都快生茧了。好几次我想劝她离婚了，但又开不了口。
“女儿啊，利民是不是嫌弃我年纪大了怀不上孩子，所以才处处跟我作对？他把怒气通过乱七八糟的方式来向我发泄，但是我已经这把年纪了，我也试过怀孕了，他不能随便怪我呀！”这是妈妈的逻辑，她认为自己虽然已经年过半百，利民依然想和她生孩子。但我们这些旁人却看得很清楚，利民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孩子、能把孩子照顾好的男人。
去年，利民姐姐的孩子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他们家宴请了两桌客人为孩子庆祝。妈妈和利民一起出席宴会，我也去了。
吃饭时，大家都挺开心，但是一个不熟悉我们的孩子开口叫妈妈“奶奶”，直接把妈妈的辈分叫大了。
利民娶了一个年长的女人，他们家的大人都知道，但孩子年纪小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可是妈妈却认为，那些大人投向她的眼光里也带着嘲讽，觉得她是老牛吃嫩草，占了利民年轻的便宜。
席间，我特地把妈妈拉到一个僻静处，安慰她：“妈，你的年纪是大了，但是你保养得好。当初你嫁给利民，你何其有自信。不管外人怎么看，你要一直有信心下去。”
妈妈点了点头，说她明白。
我们返回包间时，因为大家聊天聊得特别大声，我们听到了几个亲戚的闲话。她们说我妈的保养不过如此，年龄摆在那里，她看上去还是比利民老。这些话被妈妈听到了，她好不容易拾起的信心又碎了。
其实自从嫁给利民，妈妈便开始变得自卑，她想在各个方面表现出自己和利民是般配的，而且妻子比丈夫大也是有好处的。因为太过在乎这些，加上屡屡受挫，妈妈开始变得敏感，也变得越来越不自信。
不久，摧毁他们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出现了。
利民不时要加夜班，一起上夜班的还有女同事。巧的是，利民那几个女同事长得都挺漂亮，还很年轻。
有一次，妈妈在一张利民和同事的合影中，看到了他的女同事。从此以后，只要利民在上夜班，妈妈必然视频查岗。此举把利民彻底惹怒了，他怼妈妈：“既然你这么没有安全感，那当初为什么还要嫁给我？干脆离婚算了。结个婚像找了个妈一样，我妈60多岁了都没有你这么啰嗦。”
伤心的妈妈又跑来向我吐苦水。
“妈，你还记得你当初为什么会为利民心动，为什么决定嫁给他吗？”看到妈妈的婚姻如此，我问她。
妈妈已经想不起当初为什么看上利民的了，她的眼里只有他的缺点，以及他可能会背叛她的危机。看着这样的妈妈，我心平气和地劝她：“如果你觉得不幸福，那就考虑一下离婚。”
妈妈说，她会认真地思考这件事，或许老妻少夫的婚姻需要承受的种种压力，她还无法负担。
其实，现实生活中，爱情和婚姻从来不是一个美好的童话，它要面对的“一地鸡毛”，跨过去便能海阔天空白头偕老，跨不过，便从此陌路各自安好。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陪着妈妈，希望她能真正寻找到自己的幸福。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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