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所见皆本色 访“墨尊老人”、书法家郑艺
郑艺老师的墨宝
郑艺老师
郑艺老师在书写。
谢丽
今天的主角是一位年过80的老书法家——郑艺老师。
1
郑艺祖籍广东，但是一口地道的柳州腔让人听了倍感亲切。他在柳州出生，学习、工作和生活一直没有离开过柳州。
新中国成立前，柳江上有不少船上人家，郑艺家便是其中之一。他家里有趸船，趸船很大，用于装卸货物，相当于中转仓，由此可见家境不错。
郑艺在船上长到7岁，家人把他送去读私塾。最初读私塾的地方是在太平西街。私塾读了六七年，基础教学以《三字经》《千字文》等为主，年纪稍大点就读四书五经。
“那时每天要抄书、背书、默写，先生都要求写毛笔字。”常人嘴里的书法童子功，郑艺就是这样开始的。
讲起读私塾这段经历，郑艺很感谢自己的母亲。他的母亲有点文化，望子成龙，认为一个人会写一手好字，能识字读书，才是有出息的。因此在家里，他练毛笔字也成为一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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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私塾没有文凭，后来为了顺应社会需要，要拿文凭，就要去读正规的学校。当时柳州有两个私立小学，郑艺去报名的学校是柳州市私立克强小学。
郑艺回忆，入学考试那天，他带上笔墨纸砚，毛笔还用一块布小心包好，完全是以考状元的装备上考场。到了学校才发现，别人都是拿钢笔去考试，全校只有他一个人是拿毛笔去考试。
看到考试的内容他懵了，都是现代的东西。有道题目是：煤是从哪里来的？他答不出。
“我的启蒙教育是在私塾里，学的是四书五经，中国的传统文化，没接触过这些东西。还有，我家住在船上，船上不烧煤，怎么答？”
没有任何悬念，他的入学考试成绩很差，不过也被录取了。后来教导主任告诉他：学校就是看中他的毛笔字写得好。
当时读私立小学的学费比一般的学校要贵不少。郑艺入学后的第二个学期就得免了学费。那是因为他的学习成绩好，相当于获得了奖学金。
郑艺回忆，小学毕业班的班主任叫罗玲川，河南人，写得一手漂亮的麻姑碑颜体，郑艺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迷上了颜体字。教导主任叫罗汉松，就是破格录取他入学的人，写隶书出身。还有个初小时的班主任曾经纬，一手行书写得行云流水。
“读了这个私立小学后就受到这些老师的影响，得到熏陶，对书法更加着迷了。”郑艺说。
小学毕业后，郑艺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柳州市二中，当时有两个人成绩并列第一，一个是郑艺，另外一个成了中医名家。
郑艺自称很幸运，在初中也遇到了很多优秀的老师。物理老师是擅长画画的陈默老师，语文老师是擅长画山水画的胡素石老师。教画画的老师是邓俊群老师，班上有不少同学后来也成了有影响的画家，比如汤漾、何伟仁等。
郑艺的高中是在柳州高中读的。在那里他同样遇到了精于行书的熊俊英（字公白）、精于魏碑的陶尊五老师等。
“有这么好的老师，有这么好的环境，如果还学不好，就讲不过去了。”郑艺回忆道。
在柳高百年校庆之际，郑艺为母校书写了《柳高赋》长卷，这也是对母校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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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艺高中毕业正值上世纪60年代，他家里穷，又遇上饥荒，外婆辞世，之前父亲已经在1946年躲日本鬼子时患病离世。郑艺是家里的独子，需要承担起赡养母亲的责任，必须工作，于是放弃了考大学的机会。
毕业后，郑艺的工作经历很丰富：先在法院工作；后来到市三中当美术老师；接着到粤剧团做舞台设计；最后到市二运公司做宣传工作，直到退休。
用郑艺的话讲，在宣传工作岗位上，什么笔都用过，毛笔、钢笔甚至刻油墨的铁笔，没有打字机的年代，郑艺大显身手，写字的功夫日趋深厚。
如今，80多岁的郑艺未显老态，在长达3个小时的讲述里，他气息平稳，发声洪亮，记忆清晰，思维敏捷。他自称如今的写字心态，就是随心所欲，一支笔蘸墨就可恣意书写。
郑艺远离名利场，与世无争，问及收徒学习书法一事，他只是谦虚地称“不敢当”；他更是性情中人，不为钱财写字，高兴起来作品只赠有缘人。他家里从不留自己的作品，基本都是捐赠出去。柳州的一些名胜景区、公园、寺庙、文化场所都留下了他的墨宝。
2017年，郑艺在柳州市博物馆举办了一次书法作品展，他把所有展出的作品都无偿捐赠给柳州市博物馆。到目前为止，他捐赠给柳州市博物馆的作品已有300多件。
欣赏郑老师的每一幅作品，横竖轻重有度，下笔心神俱厚，但凡墨色触及的地方，清而华，温而厚，秾纤肥瘦之间，雄秀清明之外，自有独特的韵味。我想，这应该就是人字合一的一种体现，也是郑老师的本色体现。（本版图片均为梁良摄）
郑艺，字文钧，自号“墨尊老人”，中国硬笔书法家协会理事、广西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书画函授大学柳州分校书法教授、柳州市博物馆书画藏品审校顾问、柳州画院书法研究部书法顾问、柳州市中华传统文化发展研究会书法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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