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博弈 荣辱悲欢

来宾日报 2019-08-27 09:49 大字

年逾八旬的黄福全曾是当时年轻力壮的大桨船工。

在下南街黔江沿岸,有一幢建于上世纪70年代的简易平楼,里面住着一些空巢老人,街上的人都知道,他们是曾叱咤江河的大浆船工。其中有一位名叫黄福全,年轻时是棹手(扳大桨),夫妻二人曾一起在船上辛劳半生,演绎艰辛的“纤夫之爱”,见证黔江船工跨越惊涛骇浪,为生存博弈的苦痛与世间荣辱悲欢。

据黄福全回忆,大桨船用实木建造,配备一支长约12米的大桨,按船大小载货10吨,船工一般有16人,设有棹手1人,水手(划船)10人,下设撑蒿、下椗及舵手等。在没有航标和助航设备的时代,安全出行全靠棹手对河况具有超强记忆力和丰富的航运经验,对所有河况、滩头都了如指掌,只要黄福全喊一声,大家立即行动,不挑肥捡瘦。

大桨置于船头,一旦船只面临险境,黄福全自是身先士卒,奋力驾驭,靠着睿智和果断,多次使船只化险为夷。居于此,他的工资是普通船工的2倍,当船老大是所有船工的梦想,然而,当他因事不掌棹时,却无人敢轻易接替,因为扳桨稍有不当,大桨便会将扳桨人抛入江中。

大桨船一般结队出航,十几只大船列阵成排,一旦风正,随之会传来起航的命令,各船只开始起好铁锚,巨帆高高挂起,只听船老大一声吆喝:“开船啰!”顿时各路水手便甩开有力的臂膀,富于节奏整齐划桨,气势宏大的船队波澜壮阔,劈波向前,船后腾起阵阵浪花,在阳光照耀下像一波波碎金烂银。蓝天白云下,成群的白鹭展翅飞翔。江面白帆片片,百舸争流,勾勒出一幅水墨丹青,一派生机勃勃。船老板(老板旧称)自带家眷稳坐船舱,欣赏这一壮观场面。

大桨船队揽的水运都是大宗生意,上达柳州下抵广州;上运柳州多为谷子、玉米、花生、黄豆,逆流而上一般需13天到达,因当时物资匮乏,回程往往是空载。下航广州的多为谷子、玉米、花生、黄牛和生猪以及龙眼果、枣果等。下至梧州来回约24天,下至广州来回约46天,若途中遭遇狂风暴雨天气,则要更多时日。回程船队运回洋沙、洋油(煤油)、盐,不时也运回美、法国际救济品,如棉衣、牛奶、大米等生活用品。由于一路来回行程漫长,船队每到沿河集市便上岸购买补给物资,岸边不乏卖粉卖粥摊贩,招呼叫卖,船工每天工作12个小时以上,日食四餐,晚上才能吃鱼肉,喝碗白酒。夜来停船靠岸,老板一家在船舱休息,所有船工则睡在船头,头枕波涛,听水声哗哗,看满天如水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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