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黄昏恋终于理智结束
讲述人：阿忠（化名）男31岁
企业职工柳州人
文字整理：今报记者韦黎
母亲谈黄昏恋，我当然不会反对。可她偏偏挑中了一个疑似骗子的男人，烦心事接踵而至。
1
妈妈交了小男友
我妈已经年过半百。
她是那种去菜市买菜，如果被人吃秤头，当面就会把摊主大骂一通的女人。如果买鱼，对方没有帮她把鱼的内脏弄干净，她也会指责一番让摊主返工。
她这样的女人，居然会因为一个男人跟我们玩“失踪”。
故事始于2015年。
那年夏天，我的孩子刚放暑假。以前孩子放暑假，我妈都会主动打来电话，让我们把孩子带去她那里，她帮忙照看。
那年暑假，我妈的电话没打来，我们打过去的电话她也不接。我特地回了趟家，发现家里的门锁居然换成了指纹锁。
以前我也曾跟妈妈说过要换指纹锁，她总说指纹锁是高科技，她玩不了。现在她却悄悄地换了锁，密码也不告诉我。
我非常担心她的人身安全，站在门口不停地打她的电话，但依然没有人接。就在我慌乱无措的时候，邻居阿姨回家了。
邻居见我被锁在门外，捂嘴偷偷地笑，直到我开口打招呼，邻居才停止，并说出了一番令我意想不到的话：“你妈没到半夜不会回来的。她交了一个小男朋友，你不知道呀？”
我尴尬了。对妈妈交男朋友的事，我确实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见我不吱声，邻居又说：“那个男人已经住到你们家，你最好回来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帮你妈把把关。”我点头答应邻居：“我肯定会把关。”
那晚，我依然联系不上妈妈。但我给她发了一条长短信，说我已经知道她和小男友的事，我们想尽快见见这个男人。
我是睡前给妈妈发的短信。第二天起床一看，妈妈居然是凌晨3时给我回的消息。她让我们周末带孩子去她那里吃饭，她要正式把男友阿瑞介绍给我们认识。
我对这个叫阿瑞的男人好奇极了。他比我妈小，居然能说动我妈换指纹锁，这个男人不简单。
几天后回家，我们终于见到阿瑞的真容。意外的是，他居然蓄着胡子，头发挺长，看上去有些憔悴，模样和我妈像同龄人。
我松了口气。
吃饭闲聊得知，他居然比我妈小11岁。我的心又揪了起来。我妈猜到我们在乎阿瑞的年龄，她一个劲地说阿瑞看上去老，外人不会知道他们是姐弟恋。
如果只看外表，他们像同龄人。可是11岁的年龄差是事实，我的心上始终有块石头压着。
见我虽然反对，但又没有多说，妈妈轻松了不少，她终于忍不住跟阿瑞卿卿我我，像一个小女人。
“我劝了我妈好久都没有用，你怎么说服我妈装指纹锁的？”我问阿瑞。
他回答：“我正好有个朋友卖指纹锁，纯属照顾朋友生意。”
我很好奇：“换锁花了几多钱？”
阿瑞还没开口，我妈抢先回答：“不贵的，朋友肯定给的是朋友价。”
我不依不饶，非要问个清楚。
我妈花了6000元换了一个指纹锁。听闻这个数字，我有些惊讶。因为我家用的也是指纹锁，质量看上去比我妈家的还好，但是我家的锁也不过3000元。
我的脑子快速转动：“阿瑞该不会是个骗子吧？”我只在心里这么想，却没敢说出口。
2
疑借他人之手骗钱
在我的印象中，阿瑞是个胡子拉碴的男人。
有一次我回家，在小区的小卖部门前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
可是对方转过脸，我愣住了，是阿瑞。他把胡子刮干净了，头发也剪成了平头，再加上穿的是粉色T恤，比他的实际年龄还要年轻。
因为差别太大，我一开始没敢认他，他却主动和我打招呼。我们并肩回家，很像一对年龄相近的兄弟。我的心更加别扭了。
因为妈妈和阿瑞住在一起，我几乎没有再回家，平时多是电话关心妈妈。那天，妈妈非要我回家一趟，说有重要的事跟我商量。
爸爸去世时给妈妈留下几套房子，两套房子目前正在出租。
阿瑞说，那两套房子的地段好，可是房子太旧了，收不上高租金。他建议我们把老房子重新装修一下，以便提高租金。
妈妈认为阿瑞的建议很好，她已经决定这么做。但是找装修公司前，她还是要知会我一声。
“你们是通知我，不是跟我商量吧？”我的口吻有些生气。妈妈沐浴在爱河里，根本没有觉察出我的怒气。她笑嘻嘻地靠在阿瑞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说：“反正我们已经找好装修公司，你反对也没有用。”
果然，装修公司的老板是阿瑞的朋友，给我妈的装修价也是朋友价。但是看完他们初拟的合同，我看不出有什么实惠，反而觉得合同的水分很多。
我一提出质疑，妈妈不高兴了。她耷拉着脸对我说：“你一个从来不去菜市的男人怎么懂得行情？连菜钱你都不懂，不要乱讲人家的报价高。”妈妈完全站在阿瑞那边，已经和我对立。
当下，我没有多说话。但我拍下了合同的内容，当天晚上就发给朋友，让他帮打听合同有没有水分。
“水分蛮多，装修一套房，起码多赚你妈4万元钱。”第二天，朋友这样回复我。
装修两套房子，对方多赚我妈8万元。这8万元是进了装修公司老板的荷包，还是进了阿瑞的荷包？
我不想把阿瑞往坏的方向想，但不得不防他。
我的反对果然没有什么作用。妈妈很快签了装修合同，租户全部搬走后，两套房子同时装修。
半年后装修结束。结账时，每套房子妈妈需要多支付2万元，她比合同之外又多花了4万元装修费。
我有些心疼妈妈，想帮她付其中一套房子的钱。妈妈却得意地说：“装修的钱我早就结清了。你妈我是富婆，哪会缺钱啰！”
看到妈妈这么得意，我更加担心了。正因为妈妈有钱，又有爱露财的毛病，我才担心阿瑞跟她在一起是别有所图，不是因为爱。
3
他们终于散了
阿瑞和我妈谈了3年恋爱，他们吵过架，甚至闹过分手，但是最终没有分开。
说实话，我不赞同他们在一起，甚至已经有证据证明阿瑞在借他人之手骗我妈的钱。但是，我拆不散他们，尤其看到我妈对阿瑞的依恋模样，我更加不忍心做任何让她伤心的事。我只盼他们有一天大吵一架，然后彻底分开。
2018年年初，他们真的吵得很凶，我妈已经要求阿瑞搬走。但是阿瑞离开前，我妈又反悔了，她请求他留下来，别离开她。
我本想去安慰妈妈，一听说他们和好了，打消了过去的念头。不过，妈妈主动打来电话：“有点事我要跟你讲，你帮我分析分析。”
3年了，妈妈第一次主动想听我的意见。我仿佛看到了曙光。
妈妈告诉我，她和阿瑞在一起这些年，阿瑞上班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半年，他要么嫌工资低，要么嫌岗位不好，多数时间都是我妈在养他。
“他这样算不算吃软饭做小白脸？但是我爱他，爱一个人就要把钱一起给他花，是不是这个道理？”妈妈已经糊涂，她觉得爱可以容忍一切，甚至应该容忍自己的男人好吃懒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如果阿瑞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他就应该工作，而不是花我妈的钱。他可以挣得少，但什么也不做，这就是在吃软饭。
妈妈犹豫了：“阿瑞虽然年轻，但是他的腰不好，脚又站不久，喊他工作是不是委屈他了？”
我很无语。妈妈已经被爱情冲昏头。
“工作的人，谁没有点小病小痛？有些人甚至带伤工作，残疾人都懂得自强，阿瑞四肢健全，他有什么资格让你养他？”我把妈妈痛骂了一顿。她似乎已经清醒。
我突然想明白：让我妈离开阿瑞，实在太难；如果阿瑞能主动离开我妈，问题就彻底解决了。
和我妈商量后，我们把决定告诉阿瑞：他要工作；我妈的钱以后由我管，生活费我按月转给她。
我永远忘不了阿瑞当时看我的眼神。他的眼神很冷，带着恨。我知道，我阻断了他的财路，让他的日子不再那么好过。他愤怒，这正是我想要的。
“你们够狠。我走。”他凶巴巴地看了我妈一眼，然后提出分手。
阿瑞带走了他的东西。这些年，我妈给他买了笔记本电脑、平板电脑和跑步机，这些他都要带走。我们没有异议，不想这个家再有他的任何印迹。
阿瑞走后，我妈露怯了，她担心阿瑞会做什么伤害我们的事。
我安慰妈妈：“我们不用怕他，他好吃懒做这么多年，但凡有点良心，他都不应该恨我们。”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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