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烧鸭粉的风情
□胡珀
从小不爱吃鸭子肉，但是独独爱吃烧鸭。买烧鸭时最爱看卖烧鸭的师傅从钩子上把烧得焦黄闪烁的鸭子拿下，立在一只碗上，一手提鸭子，一手在鸭下腹奋力一划。“哗啦”一声，只见热气扑面而来，鸭肚中的汁水尽数泄入碗中，顿时香气四溢，引来各处的食客。师傅把鸭子横置在砧板上，手起刀落，几下把鸭砍切好。刀子一横将鸭块滑放到刀面上，铲进一旁碟子，完成摆盘。然后将卤水倒入塑料袋，麻利地旋转鼓胀的袋子，打个结，拎起早已包装好的花生米，把两袋物件一并放到盘旁，统统打包。从砍鸭子到手中拿着买到的烧鸭，不过几分钟。但肚中馋虫早已“嗷嗷待哺”，等不及拿回家就从袋中拿出一块皮肉相连的鸭块啃起来。
所以当听说家附近有烧鸭粉卖时，我忍不住内心狂喜，跃跃欲试。
终于在一个秋日的早晨，和同事找到了这家小店。烫粉的阿姨慈眉善目，拿到订单票据后把粉烫好，快速地到砧板旁，用刀铲起一些鸭块放到粉上，然后是两三种卤汁、鸭汁、碎花生。最后，翻滚的大锅中舀入了一勺热汤，一碗烧鸭粉大功告成。
晨光中乳白的汤中泡着轻薄、滑顺的切粉，表皮红亮，泛着油光的烧鸭块横卧其上，鸭汁在点点葱花的映衬下，更勾起人的食欲。
我急不可耐地拿起筷子，开始对面前这碗让我垂涎欲滴的烧鸭粉“大开杀戒”起来。
烧鸭粉的汤本已非常鲜甜、醇美，但柳州人吃粉的习惯是粉中定要加些蒜末、香菜、辣椒，那吃起来才爽快，果然加入这些配菜的烧鸭粉仿佛变了脸，无论粉还是汤，其真味从此被带出来，蒜末的刺鼻辣口中和了汤肉的腻味，香菜的异香使汤粉更清爽，而辣椒的加入更增视觉上的美感，让人吃起粉、肉、汤时欲罢不能。
小时候烧鸭并不像现在这样随处可见，随时可买。嗜烧鸭如命的我只在参加婚宴或过年过节才能吃上，而现在的烧鸭粉却能还原小时候的味道，不得不感叹制作烧鸭技艺保存的完好。
老子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圣人虽是圣人，却也不曾因清心寡欲，拒绝口腹之想。我是凡人，“食色”乃我本性，但凡在手机网络上寻觅美食，总是见图遥想，暗咽口水。于是便不自觉去街头巷尾，寻找那些有美食的地方；或和做美食的人待在一起，看他们做菜的手法。喜欢的不仅仅是食物本身，更是那种回忆中好不容易能吃上一口烧鸭时喜悦的滋味。
从此，在这流逝的岁月中，总觉得只要那美味的食物在，我就能和回忆中的那些愉快相逢，让过去的时光重新复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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