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叮咚天上来
赵伟翔摄
赵伟翔摄
□蒋杏明
柳州“山清水秀地干净”，乡村更是风景秀丽，风物地设天造。柳州郊县美丽乡村有多少？三十多个，而融安的境内便占了十个。我于融安并不陌生，曾经去过青石砌就的乐岗屯，漫山遍野梨花开满枝头的铜板屯……
此次同学聚会，又听到一位老同学提到，他有一老朋友曾在融安某机关任职，退休后，到融安沙子乡的一个“美丽乡村”石岩屯里与妹夫一道以当地的泉水养草鱼。其所养殖的草鱼专饲泉水浇灌的鱼草，每个草鱼都有十来斤重，鱼肉鲜嫩美味，煮时不需放姜去腥，且那里有石岩洞穴，小桥流水，土鸡土鸭……老同学一席话引起大家浓厚地兴致，一定要他带去玩玩，顺便尝尝土货。
清晨，汽车从市区驶出后一路奔驰，很快就进入了融安境内，却不入高速公路，是因为石岩屯尚是个未经任何雕饰的原生态“处女地”，只可抄小路而行。车开进了沙子乡，小路更是狭窄，一些路段根本不容两车相会。每每于此，当地的乡民总是先在较宽的路边停车，礼让我们先行。车速较慢时，张望道路两旁，一望无际的滑皮金桔在披着薄雾的群山环抱中，结了密密麻麻与树叶一样深绿色的果实。果林里，一些果农在低头弯腰侍弄果树。
车驶到路的尽头，于一座简朴的石桥上停下，清泉汩汩从桥下而过往前涌去，在下湾的石阶上形成一挂挂小瀑布。前面不远处是一汪碧绿、深不见底的大水塘。水塘边，树木青翠欲滴，木芙蓉树上，粉粉的花朵开满枝头。一个壮年汉子手持一根粗大的鱼竿，正在钓鱼，正是同学的老友的妹夫。见我们到来，便让我们到他屯里的家中等待，哥子已在那里等候大家。
石岩屯依山而建，老友妹夫的门前栽种着数不清的金桔果树。屋后边，一条清澈的溪水源源流过，以手触之，十分清凉。主人介绍说，这是泉水，冬暖夏凉，水质洁净，不需过滤消毒，即可取之作日常饮用水。
趁着鱼尚未钓上，便出门闲逛。不过是百余米开外，便听到泉水流淌的叮咚声。举目一看，一弯泉水自面前的一高处石岩上不断涌出，“啪啪”之声不绝于耳，水至岩下形成一条幽绿的河水。河中，一群群麻鸭与灰鹅在觅食，顽皮的则张着双翅在嬉戏。静坐独处的一座石拱桥边，一棵古樟参天而立。五六人方能合抱的树身上张挂着古树的名片，说是当地一位官臣的第三代官员于清朝时期种下这棵樟树为念，至今已有279年。虽然年代久远，但这棵树木依然枝繁叶茂，为后人遮阴挡雨。想来这古树不老，也当是有这泉水滋润的缘故。
绕水环行，只见石岩是洞穴处处。清风洞里凉风徐徐而来，洞中央一柱钟乳石至顶上挂下，好似一组雕花帐帏垂下了一帘，入洞则更是凉爽怡人。另一处洞穴，溶洞里盛满了碧绿的泉水，无边无际。顶上众多造型各异的钟乳石悬挂着，末端均吊着晶莹的水滴。
石岩的石门前，几位老人坐在石桌旁的石墩上闲聊，一名村妇挑着一对竹箩筐由石桥缓缓而来。妇女的箩筐里，一杆老秤，几把白菜，想是从街圩归来。而筐里的几把白菜吸引了我，这些以当地泉水浇淋的小白菜梗白叶绿，鲜嫩得如同翡翠般可人。我向来出门不爱随意买东西，怕累赘，此时竟毫不犹豫买下一把白菜。一路上小心细致地护着，从百余公里外带回了柳州。第二天自冰箱拿出，白菜依然水灵，下锅见滚水即软，汤清菜甜。
行至了走兵岩，燕子洞前，于宽大的洞口隔着山泉水帘观望，洞里的石钟乳与石笋更为众多，形状也更大，更为千姿百态，愈加奇特。深处黝黑看不到底，踏着天然石道向前上去，跨上一处洞穴口，这里竟是一家豆腐坊。石岩为天然的喀斯特石灰岩山，山泉水用来做豆腐最好不过。据知，该处的豆腐于这一带是小有名气，特别受欢迎。想来是因其得天独厚地居住于这泉水的源头，加之豆腐老板娘为人厚道，豆腐切得大块，还硬朗耐煎，隔天不坏。
一条十来斤重活蹦乱跳的大草鱼在编织袋里拼命地挣扎着，因仅饲以鱼草，不喂加工过饲料，草鱼鱼身瘦长，摆在屋后的泉水池边竟将近一米长，剖开鱼肚，鱼肠似鸡鸭肠一般大小。于是，泉水洗净了泉水鱼，下锅配上泉水豆腐，泉水番茄，泉水红辣椒，泉水香蒜苗，又加以泉水作清汤。等待一会儿，鱼香四溢，鲜味满嘴。
因为山高路远，需于天黑之前走出沙子乡，黄昏时我们便与主人依依告别。一天里，收获甚多，似乎又意犹未尽。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层层桔树，心想，不出几月，这里就是金桔黄爽时，又自成一大丰收美景。到那时，再来摘金桔，吃鲜鱼，是何等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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