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给我零花钱
●韦嘉惠
今年盛夏的一天,我和妈妈从鹿寨乘坐出租车去柳州市区,刚刚开到路口,我们透过车窗看到:外婆在垃圾堆翻废纸皮。
为此,妈妈那天下午很生气,她不仅在我面前抱怨:“你看你外婆!跟她说过几多次了,垃圾堆的东西脏脏的,不要去翻不要去翻,她硬是不听!”回到家,她也跟我爸抱怨:“本来还想接阿妈来跟我们一起住的,可是她时不时就去翻垃圾堆里的东西,不敢接她来电梯房住了!”
可是我爸却对我妈说:“你阿妈又不认识字,不会看报纸不会打麻将更不会上网,要是再不给她去捡废纸皮,她不就更加不知道做什么了……”
我妈听了我爸的话,想想确实也是这个理。
我外婆生于1930年,在那个年代能活下来已是幸运,哪敢奢望能读点书哟。嫁了人以后,又忙着生孩子、带孩子。孩子们长大以后各自成家,生下了外孙和孙子,外婆又忙着照顾第三代“花朵”。从青年一直忙到中年,忙得不亦乐乎。
多少年过去了,我的大表弟已经在遥远的北京扎了根,小表弟虽然住在邻近的桂林市,但是他做的工作是三班倒的,就算把老人接过去住,也不方便照顾。来到我家,外婆又说不愿去住电梯房,因为电梯房隔绝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住在里面没有外面的老人陪她聊天。所以外婆来鹿寨以后,坚持住在自建楼小区。每天,她除了找其他老人聊天之外,最后的“娱乐”就只剩下捡废纸皮了。
有一天,我拿玉米去给外婆吃,外婆居然高兴地掏出一沓全是一元的零钱给我,说:“外婆知道你不会骑电单车,所以特地攒了零钱给你,方便你坐公交车!”
不知不觉,2021年已走到了尾声。在岁末冬寒之际,鹿寨一家甜品店推出了柔软香甜的抹茶欧包,我就买了一袋拿去给外婆。
这一回,外婆不再掏出全是一元的零钱了,她掏出了一张10元、一张5元、两张1元的纸币递给我。外婆说:“最近捡废纸皮卖得的钱多了,这17块钱全是捡废纸皮赚来的。”
我突然明白,从童年苦到中年的外婆,是想告诉大家:她到老,也还是有点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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