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夏蝉唱
杨友亮
夏日的一个清晨,天色刚抹上一道光亮,一阵蝉唱声犹如天籁之音,从窗外由远而近传来,在耳畔轻声回响。
此时的蝉唱声,又极像凌晨的公鸡打鸣,太赶早了吧,扰得屋外树上的雀鸟,也叽叽喳喳地闹起来。
蝉,又名知了。史料载:蝉之幼虫,在地下生成,经过4年的土中生活而长大,才从地下爬出,来到树上进行蜕变成蝉。从土里默默无闻,到阳光下生活,只有仅仅几周时间的生命,以树汁和露水为食,为的是产卵而繁殖后代。其蜕于污秽,浮游于尘埃外,可谓出污泥而不染。
正因如此,古代以蝉吟诗抒怀的诗人不在少数。如南宋朱熹诗:“高蝉多远韵,茂树有余音。”唐代白居易诗:“蝉发一声时,槐花带两枝。只因催我老,兼遗报君知”……
人生易老,记忆犹新。孩提时代,印象中的蝉,只是一种昆虫而已,根本不懂得古代诗人竟将蝉描写得那般高洁、美好。不管怎么样,如此吟蝉做诗的雅为,应是古代文人骚客的思想境界达到了一种高度吧。在现代我们这些村童的意识中,蝉永远是蝉,是一种声音响亮、在午间鸣唱得人昏昏欲睡的飞虫罢了。上世纪六十年代,我的老家柳城县大埔镇南村河背屯的村旁小河边,生长着近百棵年龄很老的柚子树,那是生产队的柚林。盛夏的柚林枝叶茂盛时,整个大队几千人曾在林荫下开大会,蝉们则无所顾忌地在林中唱个不停。
每年到了夏日,村旁小河边的柚林里,既是蝉自在鸣唱的天地,也是我们村童捕蝉游玩的好去处。
在那个年代的夏日,每闻柚林里传来蝉唱声,我们这些村童,就会结伴拿着尾端插着已沾上布鞋胶的长钓竿,小心翼翼地钻到柚林里去寻找目标。凭着鸣唱声,看准了蝉在树上的位置后,便尽量避开枝叶的阻碍,将长钓竿向着蝉的翅膀沾去。沾对了,蝉就竭尽全力地鸣叫着,在钓竿的尾端上拼命振翅挣扎。沾不对,蝉就会捎着长长的鸣叫声,从这棵树飞往那棵树去。
那时候,我仅七八岁的年纪,对于用长钓竿去捕蝉深感好奇。然而,家中没有会钓鱼的大人,寻遍家中找不到一根长钓竿,也弄不到那些烤后黏性很强的布鞋胶,只能屁颠颠地跟随小伙伴们,一同潜入村旁小河边的那片柚林里,眼睁睁地看小伙伴捕蝉。人家捕得蝉了,我就很积极地去帮拿着。偶尔,也借用同伴的长钓竿去捕蝉。
蝉的一身壳多肉少,人不吃,鸡难啄。每逢夏日去捕蝉,纯粹是一种天真无邪的童趣,贪玩而已。
在外生活了几十年的我,每年难得在夏日里回家乡一趟,仿佛隔空看到了乡下老家的夏日,村中房前屋后的果树杂枝,成了夏蝉鸣唱的天地。仿佛闻到故乡的夏日里,蝉们依然在悠悠地鸣个不停。可是那些村童们,不会像我们的童年那样,再去捕蝉玩了。
回首逝去的岁月,从古至今,年年复年年,蝉在繁衍生息,鸣唱依旧。那些动人的鸣唱,定将传唱永远……
柳城新闻,有家乡新鲜事,还有那些熟悉的乡土气息。故乡眼中的骄子,也是恋家的人。当我们为生活不得不离开柳城县而漂泊他乡,最美不过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