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婚夫妻 艰难日子何时是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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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诉人:柳柳 性别:女 年龄:30岁 记录:莫凡 令飞 时间:6月12日下午3时
柳柳和萧贤是在大学里相爱的,那时候他们爱得很幸福、很甜腻。毕业后,柳柳和萧贤去了深圳,但因为受不了当地的工作气氛和生活压力,萧贤又回到学校读研。萧贤家境贫困,完全是靠柳柳和她父母的资助才完成学业。毕业后,萧贤找了份不错的工作,两人这才走进婚姻。婚后,萧贤提出每月要给父母1000元养老,柳柳默许了。后来他们贷款买了套小房子,生活上的开销加上还贷的压力让他们喘不过气来,两人矛盾也越积越多……
往事里 有情饮水饱
我和萧贤都是沂南县人,当年一同考入青岛的一所大学。学生时代的爱情像水一样纯净,大学那几年,我们几乎没吵过架,幸福着、甜腻着,直至毕业。萧贤的第一份工作签到深圳,我也毫不犹豫地追随而去,但事情并不顺利,干了不到半年,萧贤便受不了当地的工作气氛和生活压力。他认为当时的就业环境太糟,与其挤破头去找份不合意的工作,不如回到学校继续深造。萧贤是典型的行动派,他很快便辞了职,带着我“杀”回青岛。
这里需要交代一下我和萧贤的家庭状况。我家在沂南县城,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即便如此,经济条件也要比萧贤家好,因为萧贤的父母都是农民,虽然他在家中排行最小,但并不受宠,哥哥姐姐的学业、婚事早已掏干了他家的家底。
回到青岛后,为了省钱,我和萧贤跑到李村租了间房子,他每天在家学习,我开始四处找工作。我学的是信息资源管理,当时工作并不好找,几经周折才进了一家中型私企。所以你能想象我和萧贤当时的窘境,吃穿用度全靠我那点儿微薄的收入。
萧贤如愿考上了我们母校的研究生,但每年的花费最少也得两三万元,这对于他的家庭来说是笔庞大支出,他的父母根本无力承担,哥哥姐姐也只是象征性地给了几千元钱。沉重压力下,萧贤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甚至开始脱发。我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万般无奈中,我将主意打到了我父母身上。他们虽不是有钱人,但毕竟工作了一辈子,手里多少有些积蓄。在我的“花言巧语”下,老爸老妈为我掏出了“养老钱”,他们知道我喜欢萧贤,为了我,他们的付出心甘情愿。萧贤研一的那年寒假,我第一次跟他回了老家。他的父母对我挺满意,我也很喜欢两位老人,尤其是他的母亲,给人的感觉特别温暖、善良。至于他的父亲,封建家长思想严重了些。有一次,萧爸爸把我单独叫到一旁,很严肃地对我讲:“小贤以后的担子重,他是我们家最有学问的孩子,全家人都指望他了。 ”
好日子 苦等却不来
按照萧贤老家的规矩,临走时,萧妈妈塞给我一个大红包,但我没收,坚决退了回去,因为我知道他们家的经济状况。对了,那次去萧贤家,我也做了精心准备,为所有人都买了礼物:给萧爸爸的老人机,给萧姐姐的羊毛衫,给萧哥哥的皮带,只是漏了萧妈妈,因为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东西送给她。我对此事十分歉疚,只好塞给她500元钱聊表心意。
从萧贤老家回来后,我们依旧紧巴巴地过日子。萧贤读书的几年中,我们曾失去一次绝好的购房机会,当时我有个同学在房地产公司工作,他按照内部价帮我拿到一套房,但是那会儿我们真没钱,1万元都是个天文数字,所以,我们最终放弃了那套房。萧贤终于毕业,我倾尽所有,再向父母借一点,这才缴清学校里的所有欠款。拿到硕士文凭后,萧贤进了一家事业单位,我也换了一份相对稳定、收入略高的工作。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觉得苦日子就要到头,好生活即将开始。可是,事实证明人生不会这么简单,它绝不会轻易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尽管我和萧贤都有收入,但两份收入都不高。萧贤每月净到手4000多元,可伙食费、交通费、通讯费等要用去1000元左右;我的工资是3800元,同样也要负担伙食费和交通费(因为交通不便,我俩都在单位食堂吃饭)。此外,我们还要交房租、水电费、上网费以及各种人情来往……总体算下来,每月能一起存下3000元都算不错了,可那时,李村一带的房价已经涨到每平方米七八千元了。
萧贤是个好儿子,即便我们的生活捉襟见肘,他也不忘对老家父母的承诺,刚工作时就跟我商量,想每月给家里寄1000元,当时我没同意,因为萧贤读研时欠下的债务我们还没还清。此后的半年里,我天天掐着算着过日子,到年底时终于还清了所有外债,而萧贤也在此时再次提出给家人寄钱的要求,我没了借口,只能依他。
我和萧贤领证后,婚礼却一直没办,因为没钱。作为一个女人,当然希望有个风光排场的婚礼,可我们没能力。萧贤安慰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总有一天他会给我一个完美的婚礼。
情未尽 婚姻已触礁
领证3个月后,我们得到了一次内部团购房子的机会,虽然依旧价格不菲,但还是要比市场价便宜许多,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回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我们定了套小户型,整体下来也要60多万元,定金是跟我父母借的,首付款只好请萧贤的姐姐帮忙,姐姐一听说是小户型就不乐意,强烈要求我们换套大的,理由很简单:以后父母是要跟着萧贤住的,房子太小老人住着不舒服。
我也想买大房子,也想过好日子,可钱打哪里来?和萧贤商量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小户型,这种事只能也必须量力而行。其实当时的我们尚未感受到真正的压力,因为房子还没开盘,房贷还不用交,所以矛盾也并未真正显露。
说来倒霉,房子的事刚有了点儿眉目,去年5月,萧贤竟被单位轮岗了。轮岗后,他的月收入只有3500元左右,而当时我们的新房马上开盘,房贷也必须随之跟上,家里的状况可想而知。已是穷途末路,我试探着跟萧贤商量,能否暂时停掉给老家的寄款。萧贤严词拒绝,他说他当初曾在家人面前立过重誓:无论如何都会背负起养家、养父母的责任,如果不能履行诺言,他有何面目立存于世。萧贤的话掷地有声,反衬得我像个不忠不孝的小人。吵架、冷战、分居……两个人的战争自此开始,一轮又一轮,却始终不能达成共识,萧贤铁了心要继续寄钱,而且必须是1000元,而我却只想给这个家留点儿喘息的空间。
吵架的次数多了,人慢慢疲惫,连心也逐渐冷却,我开始考虑:或许是我太过计较,也或许是我们的成长经历不同,以至于无法理解彼此的想法,但我真想让萧贤明白:别人都过得比我们好,他的哥哥姐姐都在城市里生活,都有自己的房子,甚至准备要第二个孩子,可已经30岁的萧贤,除了债务,什么都没有。
说真的,我好累,从小到大没过过苦日子的我,在跟萧贤的这几年里终于体会到了辛苦的滋味。萧贤是个好人,但绝不是个好男人;他是个好儿子,但绝不是个好女婿;他是个好朋友,但绝不是个好老公。而我,凡女一名,不能无视他的不公。
我一直都相信,我们彼此深爱对方,但我们现在已没有能力面对彼此的需要,所以,我想放手,希望分开能解决所有问题,能让彼此安心。
(文中故事涉及个人隐私,故均采用化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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