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解忧 唯有故乡 读《我要从所有天空夺回你》

滕州日报 2021-04-29 07:30 大字

走遍千山和万水,偏偏却“走不出”巴掌大的梦里故园。作家们的故乡情结,常因了双鬓染霜而愈加浓醇,如经年之酒,即便入喉轻浅,心却早已醉溺,恰若易安居士所慨叹的,“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亦若韩浩月所坦言的,“故乡是杯烈酒,不能一饮而尽”。由百花文艺出版社新近推出的“名家散文书系”之《我要从所有天空夺回你》,即是韩浩月继《错认他乡》《世间的陀螺》两部文集后“故乡主题写作”的又一可喜收获。

“故乡是个被吹破的气球,而年年赶来的我,就是一个创可贴,缝缝补补,仔仔细细,小心翼翼,想要保持一个完整。”如同贾平凹笔下的商州,汪曾祺心头的高邮,梁鸿牵念梁庄,莫言难忘高密……韩浩月从小村到县城,复从县城入京城,斗转星移二十载,行行重行行,一转念,一回眸,莫不是郯城方向;一思索,一动笔,盈身皆故土芬芳。

“我要从所有天空夺回你”,乍一看,颇有点儿“君子报仇”与“歃血为盟”之感,进而可能视作以刀枪剑戟为武器的一场搏命拼杀。然而,之于韩浩月,无论是作为专栏作家,还是知名文化评论人,这般“另辟蹊径”的书写无疑会使熟悉他的读者莫名惊诧。实际上,他带给你我的恰恰是一份惊喜——原来,此书名取自俄罗斯著名诗人茨维塔耶娃的一首情诗,只是在这里,“你”自然氤氲着故乡的气息,虚指在风剥雨蚀、岁月淘洗中失落的变淡的终至消失的事物。而“夺回”,亦“只是一个姿态、一种愿望,是强烈的情感的释放,是伸出又缩回来的手”……不必意外,在日常嘻笑怒骂、纵横捭阖而又切中要害的论议背后,其亦悄然揣着一颗敏感的多情的诗人的心。君不见,当年跟着六叔“以一个杀猪佬的身份在那里胡吃海喝,没有一点思想”的“屠夫”,虽一度自嘲自己的写诗行为,另一方面却又“高调宣称”:“我不否认自己是一个杀猪的,但杀猪的也有写诗的权利。”而恰亦是“黄瓜地里的那一幕”使其“瞬间成熟”,最后毅然绝然地放下屠刀,重回学校,并最终淬炼成了一个仗笔走京城的职业写作者。

韩浩月满怀深情地说,何以解忧,唯有故乡。然而,一回头已是天涯。作家以文字以真情精心酿制成风味独特的家醅,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望故乡》《一个被撕成两半的人》《远与近》几辑作品,延续了其一贯的写实风格,纪录片式的呈现在你我眼前的,是那些善良纯朴、笑哭随心的乡邻,是“相见亦无事,不来忽忆君”的少年玩伴、中学同窗,是故乡的穷困、落后与疼痛,以及无可阻抑的嬗变与发展。犯事的王成,酗酒的六叔,陌生的母亲,出嫁的妹妹……每个人都是故乡的主角,每个人都是无须剧本的“本色出演”,悲与喜,忧与惧,甜与涩,不用渲染,不必夸张,一举一动,一笑一叹皆在目前,皆入心间。作家的眼光自然是敏锐的,善于发现、捕捉与采撷,将时光里的一瞬定格成文字里的永恒。我们不难看出,作家的情感表达是隐忍而克制的,语言则大多平白而节制,可分明又有一条文字的大河在眼前波澜壮阔着,那情感的波涛一路汹涌,时不时地还打着旋儿,裹挟着作者少年失怙的悲凉、黄瓜地里的忧伤、梦想路上的迷惘……让人细读之下,刻骨铭心。

“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进来的地方。”在《故乡与一切有关》一文中,韩浩月引用莱昂纳德·科恩的话,直陈内心:“对于故乡的正反面,我的诠释是,只要有光亮的地方就一定有阴影存在,我们不能一直站在阴影里,而是要走出阴影,尽可能更多地站在光亮的地方。”也曾痛苦,也曾彷徨,也曾纠结万端,也曾努力挣扎……没错,和作者一样,我们都在用力地活着,而对韩浩月的文字能够感同身受的,多是与其同龄的“被故乡撕成两半的人”。好在,所有的动荡,所有的浮躁,所有的心不甘,所有的意难平,终究沉淀为生命里的安稳、踏实与平静,静默里有花开,温柔中见胸怀……

韩浩月说,自己的“故乡写作”历经了三个阶段:先是逃离前,写尽故乡的散漫与诗意;后是远行的背叛,找故乡的“茬儿”,对故乡进行批判;最末了是疲倦之后的回归,与故乡握手言和。最难能可贵之处,不仅表现为感情真挚言出肺腑,更表现在对亲人、对故乡、对历历过往、对漫漫成长的反思、剖析,并自然而然地寄予新的希望。所以,此书作为韩浩月“故乡三部曲”之终章,被其视为“甜蜜之书”,恰是其重获与故乡相处的自由感,内心里能够“山一般的忠诚、海一样的宁静”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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