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浩月:阅读的意义在于“吸纳智慧”

济南时报 2020-07-18 14:01 大字

孙婷婷 绘

□新时报记者 徐敏

在中文网络最早的知名写手中,韩浩月是其中之一。多年来,韩浩月一直活跃在文化评论界,出版有多部评论和散文著作。韩浩月的文字简洁有力,文笔流畅生动,不仅对影视、文学等作品有新颖而独到的看法,也能回归到写作追忆故乡的细腻真挚的散文。读韩浩月的文字,仿佛在纸上进行一场与经典和大师的对话。近期,韩浩月出版了散文随笔《座无虚席》,记者以此为契机对其进行了专访。

谈故乡:故乡最好写也最难写

韩浩月的人生履历,和同时代很多出身贫苦的作家学者有着类似的轨迹。

1974年,韩浩月出生在山东郯城一个普通的农村。虽然在职业高中学习农学专业时接受过一些文学启蒙,然而17岁时还是因为家贫而辍学。这个如今看起来体面的文化人从事过他的读者难以想象的一种职业:杀猪匠。17岁到20岁这四年的时间里,韩浩月跟着只比自己大4岁的六叔一起杀猪,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到各个村子里去收猪。这样的生活重复了几年后,收猪回家的一个月夜,韩浩月和六叔在路边嚼着河水洗过的黄瓜忽然哭了起来:“我不想杀猪了,我要去上学!”

后来,韩浩月进入临沂市作家学会办的学校学习过,在基层镇政府从事过文字工作,2000年北漂到北京,撰写评论文章,逐渐闯出了一片天地。在2019年出版的散文集《世间的陀螺:写给亲人、故乡和远去的旧时光》一书中,韩浩月用手术刀般的文字重新发现故乡,书写了那些在故乡生活过的岁月和一起经历岁月流淌的人们。韩浩月说,自己是“故乡的索取者”。

“可贵的生活经历,深沉的记忆,写作题材的源泉,都是我从故乡的索取之物。”韩浩月说,“童年乡村生活经历启发了我的想象力,这种想象力是带有空间感、色彩意识甚至具有气味。成年之后的许多时刻,还要凭借这种想象力来熬过一些困难时刻。故乡记忆成为我写作题材的一大来源,对于写作者来说,故乡最好写,也最难写,我也是在好写与难写之间不断寻找最适合自己的表达路途,这种寻找过程,本身也是有意思、有意义的。”

不过,从故乡那里索取最多的,韩浩月觉得是一种“文化营养”。他说,这种文化营养不可避免地带有痛苦的汁液,但在排除一些“人”造成的愚昧之外,乡村文化拥有一个迷人的轮廓与内在,这些也都在他的故乡主题的作品《世间的陀螺》一书中有过真实的呈现。某种程度上说,《世间的陀螺》也记录了作家与故乡的关系和感情演变的历程。全书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一生所爱,山河故人”,作者对父母、爷爷奶奶、三叔、六叔等至亲进行了讲述;第二部分“我已与故乡握手言和”,记录了他从故乡的“逃离者”到“批判者”再到“回归者”这三个身份的转换过程,文字间充满“漂一代”的回忆与向往。

“重新发现故乡,是我写作的灵感与动力。”韩浩月说。谈阅读:优先阅读活跃作家新作

关于读书,韩浩月深信三句话,“三日不读书,便觉面目可憎”,“阅读一本书,等于在别人的故事里活了一回”,“一个人最精彩的人生在他的书里,其他的都可以忽略”。近些年,坚持每周读一本书成了韩浩月的生活习惯,他也继续保持着撰写读书专栏与读者交流的习惯。

谈到最近的阅读经历,韩浩月说因为疫情,多数时间都宅在家的他重新读了亚当·斯密的《道德情操论》,有很多新收获。“作为《国富论》的作者,《道德情操论》与《国富论》在关于人性与道德方面的观点存在不少矛盾之处,但显然,前者中关于自爱、同情心、追求自由、正义感、诚实的劳动、符合规则的交换等价值观,能让读者内心平静、眼光放远,这本最早出版于1759年的著作,在全世界正在遭遇疫情袭击以及必将进入‘后疫情时代’的状况下,值得人们再次重读。”

除了重读《道德情操论》,韩浩月也持续关注活跃在当前文坛上的作家新作:“张翎的《三种爱》,发挥小说家的优势,用准确的语言复刻了三位著名女作家的生活与写作,为读者带来活色生香、光辉重现的一幕;梁鸿的《四象》让变得遥远而渺小的村庄,重新又新鲜灵动起来,这让阅读过程充满激动;陈希我的《心!》,‘不幸’与‘下坠’是陈希我作品中常见的关键词,但《心!》却可以说是摆脱了他所说的‘黑暗写作’范畴的小说,主人公从始至终都充满对幸福的渴望。”

优先选择阅读当下活跃作家的新书,是作为文化评论者的韩浩月的阅读习惯。韩浩月说,阅读当下活跃作家新出版的书,通过他们的书可以了解作家们的创作现状,也可以间接地通过他们的眼睛,来发现正在行进的时代发生的故事。除了这些之外,韩浩月也持之以恒地坚持阅读名著这样的经典著作,“喜欢的多读一遍,以前读不下去的尝试再读一次,不同时间段读经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韩浩月说,此外还会阅读读书架上的存书,因为感觉让它们在书架上被冷落是一种“犯罪”。

“阅读有点像去银行存款,今天存点儿,明天存点儿,这个月存一笔,下个月存一笔。但别老去盯着累积的数字,否则就是太在意结果而丢失了意义。”韩浩月曾在《阅读的红利》一文中如此形象地谈读书。读书多年,他对读书的认知没有变化,认为阅读的意义依然是:“满足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寻求与这个世界建立联系的更多方式,吸纳更多的智慧用以解决内心的困惑。”谈新作:纸上相遇大师和经典

近些年,韩浩月始终活跃在评论界,以流畅凝练的文笔书写着自己对文学、影视等领域的态度。近日,韩浩月在现代出版社出版了随笔新作《座无虚席》,书中收录了追忆一个时代的大师的文章,如迈克尔·杰克逊、金庸、二月河;评书,从《局外人》《月亮和六便士》到《堂·吉诃德》,书写他本人隐秘的经典阅读心灵史;评影,从《少年派》《被解放的姜戈》到《让子弹飞》,力图展现世界电影表达的意志;记人,从村上春树、莱昂纳多到张艺谋,着重从个人视角考察人性与真实。韩浩月的文字在展开一幅幅生动丰富的光影画卷的同时,也细腻地展现自身丰富的内心世界。

在《座无虚席》收录的文章中,其中有两篇写到了当代作家莫言和阎连科。莫言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阎连科则是卡夫卡文学奖的首位华人获得者。韩浩月认为,“莫言与诺贝尔文学奖的‘理想主义’气质相通”;“阎连科的作品与卡夫卡文学奖有着气质上的般配”。以这两位作家作为当代文坛的砥柱式人物,韩浩月同时谈到了相对年轻的“70后”作家,认为“年轻作家已经被莫言、阎连科们落下好远了”。

谈到“70后”作家群,韩浩月认为这是一个比较尴尬的群体。“在乡村不停地隐退、城市生活又暧昧、含糊的大背景下,‘70后’作家在\‘写什么’这个问题面前,曾经长时间犹豫徘徊。”韩浩月说,这一代作家不愿意在前辈作家影响下去继续书写苦难,自身成长经历也缺乏历史大事件的激荡;他们是踩着文学不断被边缘化的步点进入文坛的,生长在莫言、阎连科等“大树”影子下。所以相比于前辈作家,“70后”作家群的写作,开始变轻灵、丰富、多元,注重写心灵与生活缺失的一角,擅长使用多样的文学手段……“但遗憾的是,他们不能再拥有通过一部小说进入全民精神世界的时代。”韩浩月说。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当代文坛上没有优秀的青年作家。“我个人最喜欢盛可以的小说,读她的作品时常能感受到不安、疼痛、挣扎,她的坦率和大胆也令人欣赏。”韩浩月如此评价代表作是《北妹》《死亡赋格》的“70后”女作家盛可以。

在电影院停业半年多之后,韩浩月还谈到了对推迟太久仍然遥遥无期的“春节档”的看法。在当时影迷们期待的多部好片扎堆的档期里,韩浩月最看好的是陈可辛的《夺冠》(原名《中国女排》)。“《夺冠》如果能从低视角开始讲故事,更为关照百姓情感,无疑将唤起观众更大的观影幸福感。”韩浩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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