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重燃的年味

大江晚报 2020-02-06 06:51 大字

最令人魂牵梦绕的乡愁,莫过于刻在记忆深处的年味。然而,我们曾一度只有在看到街道两旁高高挂起的红灯笼时才似有所悟,吆,又要过年啦。好在,有所谓大浪淘沙,也有所谓春风化雨,故乡的年味被乡村振兴给渐渐重燃了。

“离家日久犹怀旧,来闻墙角那株梅。”我去了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红杨。作为重新焕发出生气的西河古镇,一年一度的“年货节”已经拉开了序幕。狭长的老街上,家家张灯,户户结彩,街道两旁摆满了过年的商品:有铺地而放的春联,有大大小小的中国结,有琳琅满目的糖果糕点;菜市场里,更是热闹非凡,小贩不停地吆喝着菜名,买菜的不停地讨价还价。走在街上置办年货的男女老少们,一个个衣着光鲜,喜气洋洋。人们挎篮提兜,在拥挤的街道上挤来挤去,有时一天要赶集两三趟。总之,不把春节期间需要的年货买齐是不会罢休的。因为,在这里,可以买到各种需要的年货,可以尝到各种乡村美味。

新建的红杨集镇也是如此。年货如潮,人流如潮。店外店把宽敞的路面夹成了一条单行道,一年中也只有这么几天不合城管;乡村陌上,私家车、摩托车、电动车,装载的除了年货还是年货,人们的话题也多是互相问问家里的孩子回不回来过年,什么时候到家,年货备得如何;银行的营业大厅里,坐满了等待存钱取款的人群;服装店的试衣镜前,女人们搬转着孩子的肩膀转来转去。

时代在变,年味也在变。杀年猪、熬糖稀、做糖、拓团子、磨豆腐这些昔日的场景已经很少见到,菜场、超市都开到家门口了,什么都能买到。漂亮的宅屋、雪白的墙面不再需要童颜老翁、红兜胖娃、肥桃美鱼的年画了,装点的是名人字画。室内室外也要有几束鲜花、几个盆景才有过年的样子。睹物思往回前忆。在几家出售年糖的炒货店前,我仿佛听到了灶膛里松树根的“噼啪噼啪”声、糖稀沸腾的“咕噜咕噜”声、切糖的“咔嚓咔嚓”声以及炸爆米花和米糖棍子的“砰砰啪啪”声,夹杂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回荡在热气腾腾的灶屋里、村巷中……

删繁就简的生活并不排斥传统文化。一个奶奶正在一幢古宅前烙着热气腾腾的糖饦,她那认真而又虔诚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祖母。灶王年年吃香,但他老人家不会白享供奉,他要“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扛着一大把鸡毛掸子的老汉把我带回“掸尘”的日子里,同时生出些许感慨。“尘”与“陈”、“灰”与“晦”谐音,年前打扫卫生的除陈布新之意不言而喻。如今,窗帘,被褥“面子”“里子”无需用米油过浆,交给洗衣机就行了。卫生也可以请人代劳,专业的保洁公司肯定能搞得亮亮堂堂,新年气象十足,唯往年贴春联留下的浆糊点、胶布斑清理起来有些麻烦。

岁末腊月,鱼塘承包户们开始车塘起鱼了。一时间,抓鱼的、买鱼的、看热闹的人群挤满了塘埂。当鱼群摆打着尾巴鳞光闪闪地浮出水面时,喝彩欢呼声不断。不论买多买少、买大买小,都要选择一条斤把重、尺余长的鲢鱼做成“碗头鱼”,从年三十起一直摆到正月十五,是为“年年有余”。主妇们还要做羊糕,喜气洋洋、步步高升的羊糕,正是年夜饭中不二的佳肴。

滚龙灯、板龙灯、采茶灯、罗汉灯都在复兴,最多的要数跑马灯,“万马奔腾”是对一年事业欣欣向荣的期盼。“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出灯之前是要练灯的,伴以锣鼓,活色生香。

老话没错,“嫁不完的闺女,忙不完的年。”只有年底才能集中精力操办儿女的婚嫁。颠簸起伏的花轿、来来往往的车队平添一份喜庆色彩。

最该说一说的是“人类大迁徙”。“有钱无钱,回家过年。”为了生计在外奔波的农民工,哪怕步行也要赶到家,亲人正翘首以盼。一年在外的艰辛也好,收获也罢,只要回来吃个团圆饭,都是平安之报。

于是,一个个背起大包小包、拎着行囊皮箱奔向车站、机场,顶风冒雪,排队购票。候车室内,待机厅里,人山人海,蔚为壮观。老家在附近城里的上班族,也开始搬东运西准备回乡下和父母团聚了,家门口的春运一样人满为患。交警开始忙得团团转,一切为了平安,一切为了过年。

年三十不可动刀是禁忌。“二十七八,杀鸡宰鸭。”处理干净后留待除夕上午烹饪。一切就绪,进澡堂的进澡堂,烧浴锅的烧浴锅,洗去一年的邋遢,换上干净的衣裳。

除夕上午,每人一碗老鸡汤先垫个底。贴好春联忙着准备年夜饭。春联和横批都是按照从右到左的顺序,请“福”进门则另有讲究。正门庭上的“福”要倒着贴,意为福到门口了,室内需要正过来,“福”已走进家门。关于春联,有个约定俗成的习惯——“门对子上了墙,万事年后再商量。”欠债的人家就不用担心再有人上门讨债。

传承的还有年夜饭前先祭祖,给孩子压岁钱。先人享用后才可以吃团圆饭,不论是耄耋老者还是襁褓中的婴儿,都要上桌。除夕有“祟(岁)妖”找小孩子的麻烦,但此妖怕钱,孩子有了压岁钱便可压住“祟根”。叫“根”的还有锅巴,饭后,铲起一块锅巴吊在厨房顶,是为“饭根”,家中有粮食就永远有根。同时,在烧红的铁块上浇香醋,每个房间都要“打香头、除晦气。”该干的都干完了,喜欢搓两圈的男人们开始邀几位麻友挑灯夜战,女人们则煮起茶叶蛋,备好初一的早点和小菜。小孩子早在屋外燃起了烟花。

禁放之前,春晚是很难看到头的,尤其是新年钟声倒数时,性急的人家等不到最后一秒就已经开了“财门”,炸起了爆竹,有的爆竹声音贼大,震得窗户玻璃沙沙响,那时打电话祝福是听不清的,只能靠短信和微信。

尽管除夕是个不眠之夜,初一早上还是睡不了懒觉,要拜年了。小孩子睡得再沉,也得喊醒,给长辈拎几包礼物,孩子荷包里也多出了几张压岁钱。从初二开始,亲朋之间相互拜年……

由此看来,年味也就是人情味,在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中一次又一次重来……

故乡的年味重燃了,人情味能重燃吗?应该能。

□ 红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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