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守护九年,唤醒植物人丈夫 “有他在,这才是一个家”
给丈夫摇起床板的时候,刘伟还用手扶着丈夫的脚。
刘伟给丈夫进行按摩。
目光呆滞的郑磊右手常常紧挨下巴。“有他在,这才是一个家啊,看他遭那么大的罪,也舍不得扔下他不管。”九年前郑磊昏迷不醒,现在右手稍微能活动了,这离不开妻子刘伟无微不至的照顾。
55岁的刘伟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丈夫郑磊,医院已经成为他们的家了,每当过年的时候,刘伟就趴在病房的窗户上,看着外面灯火通明,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偷偷抹了多少眼泪。每天面对着近似植物人的丈夫,刘伟心中咽下了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我走了,他就没活路了!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得守着他。”
文/片本报记者宋永兴
“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一张床、两把椅子、一个轮椅,刘伟已经在这生活了九年。躺在病床上的这位男子除了眼珠可以转动,右手偶尔会抬起来无意识地撩撩脸颊外,跟植物人没有什么区别,这正是刘伟的结发丈夫郑磊。
“一二,来,一二……”刘伟站在病床上,双手抬着丈夫慢慢往上挪,深呼一口气,再给他垫上枕头。郑磊的身体大多部分已经不受控制了,为了防止郑磊溜到床下,二十来分钟刘伟就要给郑磊换个姿势,“他不能躺着,只有坐起来咳嗽才会稍微好些。”郑磊一直咳个不停,刘伟听着也十分难受。
照顾郑磊那么多年了,刘伟清楚地明白他的需求,像往常一样,她把郑磊的床板慢慢摇起,左手还一直扶着丈夫的脚。床板摇到接近与地面垂直的角度,郑磊的咳嗽声才渐渐消失。再给郑磊垫上几个枕头,刘伟这才能歇一会儿。“每天他都得这么坐着才舒服,晚上睡觉也是这个姿势,不然喉咙里的痰折腾得他十分难受。”长年累月地坐着,郑磊背上长了好多小疙瘩,身体僵硬常往下滑,有时腿上、屁股上都会磨掉一层皮,刘伟心疼丈夫,从自家带来的床单,每天都要换上十多次,为了让他的肌肉不萎缩,每天都会给他全身按摩好几遍。九年下来,刘伟手部的骨关节都变形了。
说话间,刘伟时不时会望向丈夫,看着他流口水了,赶忙去擦拭。郑磊的眼睛发直、无神,“医生说他没有意识了,但是我感觉,我跟他说话的时候,他能听得懂。”
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
2009年11月22日晚上八点,吃完晚饭后的郑磊突然昏倒在桌角边,怎么也站不起来,刘伟见状赶紧找人并拨打120将丈夫送到了市人民医院抢救。郑磊是因高血压引发的脑出血,医生告诉刘伟,“就算醒来也会是植物人。”
在抢救室门口等着,刘伟满脑子都是恐惧与不安,那一晚上,光抢救就花了一万多。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一个月后,郑磊转到普通病房又突发疾病,再次送进重症监护室抢救,这一住就是半年。虽说是抢救成功了,但是前三年,郑磊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老家在临沂的刘伟,在东营没有多少朋友,经常一着急就坐在地上哭。
郑磊生病前,两个人都在东营打零工,生活过得不富裕,但也幸福。丈夫住院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要照顾丈夫,刘伟无法打工赚钱,刘伟的婆家人只来看望过一次,每人放下1000块钱,慢慢地就断了联系,最后连电话也打不通了。在东城租的房子好几年前就退了,唯一的儿子也因迫于压力离家出走,至今没有消息。毫无经济来源,丈夫昏迷不醒,也一度让刘伟不知所措。“离开医院,他就活不成了,我不知道带他去哪里,一个人也搬不动他!”
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刘伟不敢相信。无助又害怕,刚住进医院的几年,刘伟晚上都是开着灯睡觉的,有次跟郑磊住在同一病房的病友去世了,刘伟晚上都不敢去洗手间。“头三年,我就是在他床边趴着睡一夜一夜熬过来的,一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先摸一下他还喘气不,有一次,我不小心摸到他的腿冰凉,整个人都吓哭了,赶紧摸下鼻孔还有气才放心。”想起当时的场景,刘伟现在还有些后怕。
用坚持为丈夫求得希望
让人欣慰的是6年前的一天,郑磊终于开始有苏醒的迹象,甚至可以睁开眼睛转动眼珠,这让刘伟看到了希望。“这么多年的坚持总算没白费,他的病情见好,能吃东西,还能跟我点头了。我们是患难夫妻,跟了他30多年了,就有近1/3是在医院度过的,抛不下他,我每天都在想法,不管怎样得帮他站起来。”
“吃、住都在医院里,春节病友们都回家过年了,我们没家可去,离开医院,他没活路。”由于大数额欠费,除了急救外,郑磊的治疗也仅限于两粒药片,一粒控制血压,一粒控制癫痫,刘伟所有的家当都安置在了医院病房里。
自打丈夫住院以来,夫妻俩花光了所有积蓄,亲戚朋友也被刘伟借的差不多了,刘伟还把一沓厚厚的缴费单子拿来看,上面显示到2018年7月29日,已经欠费294150多元钱,正因为如此,刘伟收到过多次医院的出院通知,到现在,丈夫郑磊已经有9次住院记录了。“家里的房子墙皮都脱落了,他现在这个样,根本没法回家待。”每次都是刘伟用自己的坚持和苦苦恳求,才让郑磊一直在医院治疗,“这里有护士、有氧气、有吸痰管,再怎么也比家里的条件好啊。”
刘伟和丈夫都是农民,没有低保,为了缓解自己的压力,刘伟不知跑了多少次,给丈夫办理了残疾证,为的就是每年能领取2000多元的补贴。令她感动的是,住院这些年来,自己得到了诸多病友们的关怀和救助。不管是帮着打饭,送旧衣服,都让她在没有任何收入的情况下,和丈夫挺过了最艰难的9年。
日子还要慢慢过
照顾丈夫的这些年,刘伟没有回家看过父母,刘伟的老家是临沂山区,家里也不富裕,还有一个姐姐、弟弟,日子过得很艰辛。得知80多的老母亲生病还在牵挂自己,她无比心痛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我已经8年没回家看望母亲了,姐姐打电话说娘也病了,我想回去看看她,哪怕三天的时间也行,但谁来替我照顾他?”
每天给丈夫喂饭是刘伟的一大重任,为了让郑磊吃得舒服些,她都是用针管一口一口地喂丈夫吃饭。开始时一顿饭能吃上两三个小时,现在一顿饭已经缩短到半个小时了,但长时间保持在同一个姿势让刘伟的手都麻了。
没有生活费,刘伟有空就到菜市场捡别人剩下的菜,“我不撒谎,我不偷你的菜吃”,别人误会自己时,刘伟便拿着手机里丈夫的照片给老板看,慢慢下来,也有老板主动给刘伟留些蔬菜、水果,看到她了就送给她。
刘伟也十分感谢社会上的爱心人士给予自己的帮助,别人给的大衣被自己小心翼翼地保存在衣橱里,在病房的角落里,还有两支刘伟捡来的玫瑰花,每天累了,就看看它们,也能给予自己一些力量。
刘伟希望能够给丈夫做康复治疗,但他们如今却一点儿钱也拿不出,她曾征求在医院做保洁工作,但一段时间后丈夫照顾不上只能辞去。如果有爱心市民愿意帮助他们,可以拨打刘伟的电话13082607675,帮他们解决当下的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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