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春风唤不醒 ——读孙德明小说《春风又绿淄河畔》
我一直注视着临淄作家孙德明小说创作的走向,在临淄这片厚实的大地上,他以坚实的足迹,笔耕不辍,在小说领域不断掘进,创作出一篇篇乡土气息浓郁,且厚重的小说作品。他不忘作家的良知与使命,讴歌真善美,鞭挞假丑恶,一直是他小说创作的主题。近期,孙德明创作的小说《春风又绿淄河畔》正是在这种创作背景下的又一篇探索之作。
近年,小说界有关“贿选”题材的作品较多,相比之下,孙德明创作发表于《辽河》2013年第9期上的小说《春风又绿淄河畔》,倒是很抢人眼球的。
这篇小说以农村选举为题材,架构故事情节；以新闻通讯员曲小光,与“贿选”的社会丑恶现象作不屈不挠的斗争为主线,成功塑造出鲜活的具有时代特征的人物形象。
众所周知,中国农村村民自治属于农村政体改革的新生事物,民主政治在农村先行一步,成为现阶段中国民主建设的起点和突破口。然而,就在农村民主建设日臻完善的时候,村委会选举之中,出现了一些影响和破坏正常民主选举的现象,“贿选”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且危害最大的一种。在选举中以金钱“绑桩”选票,结果,一些横行乡里的地痞村霸竟然当选。此种不良风气愈演愈烈,践踏了民主,败坏了干部清正廉明的形象,同时,也严重影响了农村基层民主建设。
孙德明就是在这样严峻的社会环境中创作出这篇小说的。作家塑造了组织策划“贿选”的两个代表人物:一个是曲村的“土豪”曲二,另一个是该村支部书记曲安泰。这两个人物是“权”和“钱”的象征。
曲村的“土豪”曲二,是个开饭馆的,发了横财,想干村主任。惟其如此,曲二对于“笔杆子”曲小光百般拉拢；以金钱利诱,被小光拒绝了。曲二非常恼怒。
曲村老支书曲安泰是曲小光的恩人。在小光的父亲患病住院期间,因付不起昂贵的押金,曲安泰号召全体村民捐资,解决了燃眉之急。然令曲小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曲安泰为了保全其头上的乌纱,却也直接参与了“贿选”。他委派村治安主任曲怀送贿选金给小光。当小光接到一沓百元大钞时,义愤填膺。小光的手里握着一摞钞票,不禁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而且感到心里压抑得透不过气来。他难过得直想大哭一场。曲安泰书记在他心中树立的光辉形象,彻底扭曲了,“曲安泰的举动,如同引燃了一个炸药包,无情地摧毁了小光对他十余年来建立起来的信任堡垒。他心中那个和蔼可亲,德高望重的书记,已幻化成一阵清风远去了!”
曲小光对于曲怀这个人,压根没有好感。曲怀四肢发达,书记整日拿他当“枪头”使,简单粗暴是他一贯的工作作风。数年下来,如同背个粪篮子推磨,臭了一圈,凡被他整治过的村民大都哑巴吃黄连,无形之中也破坏了曲安泰书记的名节。
曲小光疾恶如仇,权衡利弊,他决计要到镇上选举办揭发他们的丑恶行为,否则天理昭彰,良知何在?道义何存?可是,当他毅然决然,抡起手中的“打神鞭”之时,却没有打中“妖孽”。原因是他遇到了邪恶势力的“保护神”——镇选举办副主任方少功。方副主任是一个官场“老狐狸”,曲小光前脚刚一走,他便将这个“机密”泄露给曲村党支部书记曲安泰。曲小光一家也因此遭到报复。他家老母猪和七个尚未满月的小猪崽被人半夜下药给毒死了。第一次交锋,曲小光输了。为此,曲安泰、曲怀和曲二这些人,却都已进入了候选人名单。
曲小光并没有因为个人荣辱和恶势力的阻挠就此罢休,他不信春风唤不醒众乡亲的心；不信牛角总是弯的,便第二次抡起手中的“打神鞭”——决计和邻居张嫂联手行动。他们冒雨赶到县委,接待他们的是县村两委换届选举工作领导小组宋主任。宋主任深明大义,全力支持曲小光,尤其钦佩曲小光不向恶势力低头的秉性。当曲村选举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县选举办宋主任宣布:“经调查核实,曲村的这次选举,有严重的贿选行为。此次选举无效!凡村民受蒙蔽而收受的贿款,请一律给予退回!”
富有戏剧性的是,县村两委换届选举落下帷幕之后,曲小光和王俊英(张嫂)经过初选和决选,分别当选村委主任和村委委员。他们当选的原因,宋主任一锥定音,“像曲村村民曲小光和王俊英两位同志,且不说他们大老远来县里揭发贿选一事,就他们思想觉悟精神境界来讲,也是高人一筹的；他们是曲村村民中的先进代表。尤其是曲小光同志,不为金钱所动,不怕打击报复,依然能够立场坚定,旗帜鲜明地坚持原则,如此优秀的同志,我们若不破格提拔,不充实到我们基层干部队伍中来,无疑乃是我们工作的失误失职；我们今天若纵容了贿选之风,说白了,就是在向人民犯罪。”
孙德明选取了曲村换届选举的个案,折射了当前农村贿选的不良现象。营造清正廉明的政治生态,净化社会风气,针砭时弊,铲除社会毒瘤,是他创作的初衷。孙德明尝试在这一题材领域大胆探索,无疑是成功的；所塑造典型人物形象是成功的,比如,曲小光的疾恶如仇,曲安泰的假公济私,曲怀的心狠手辣,张嫂的善良仗义,宋主任的深明大义等,人物特色鲜明,富有个性。另外,作者以自然环境的变化来映衬社会环境的变化,以天气的变化来衬托主人公内心情感的变化,都很到位。
感谢质朴的生活,给了我与孙德明兄相知相识的际遇。孙德明正值人生创作的第二黄金期,他的作品接地气,关注底层世界,反映普通民众的生存状态。每位小说家都有自己斑斓多姿的灵魂世界和坚韧不拔的艺术追求。孙德明在发挥创作优势的同时,朝着宏大的小说题材、多元的审美视角、鲜明的艺术特色奋勇开拓,创作出更多更具影响力的小说作品。
(作者雁阵,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新韵吟坛》主编、《东方文艺》编辑部主任、临沂市经济开发区作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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