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全市新旧动能转换·他山之石春入江南秀 苏杭共潮生——— 苏州、杭州工业经济发展走笔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这一次过往苏杭，不为风景。
循着临沂市党政考察团的足迹，4月23日至25日，临沂日报采访团深入苏州、杭州，感受两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脉动。
苏州，2017年规上工业总产值3.2万亿元，规模居全国大中城市第二位；制造业战略性新兴产业产值1.62万亿元，占全市规上工业比重为50.8%；高新技术产业产值1.53万亿元，占全市规上工业比重为47.8%。
杭州，2017年全市生产总值1.25万亿元，财政总收入2921.3亿元；信息经济增加值3216亿元，对经济增长贡献率超过50%；税收占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的90.4%，居副省级城市首位；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和服务业企业利润分别增长7.7%和26.3%。
一个是地级市新型工业化道路的先行者，一个是自带光芒的信息经济产业高地。经济质效持续提升，创新动力有效增强，成为两市的共同特征。
“变”与“不变”的逻辑
春日的苏州，空气中弥漫着香樟的淡淡香味，百年榔榆枝繁叶茂，史迹名园随处可寻。小桥流水、粉墙黛瓦，江南水乡的风情万种在一场大雨后愈发迷人。
在苏州，古城主要集中在姑苏区，姑苏区同时加挂苏州国家历史文化古城保护区的牌子。30多年来，在“全面保护古城风貌”的方针指引下，苏州古城城市改造和建设被小心规划和严格控制。拥有2500多年历史的苏州老城如今仍坐落在春秋时期的原址上，基本保持着“水陆并行、河街相邻”的双棋盘格局。历史根脉得以留存，厚重文化引人入胜，苏州古城成为苏州旅游的金字招牌，也成为苏州经济发展的重要软实力。
位于苏州城东部的苏州工业园区，开发建设始于1994年，始终坚持以规划引领城市建设发展全领域、全过程。为突出规划的刚性约束，园区制定了一系列配套管理制度。规划制订、变更都要经过“总规划师负责”和“规委会审定”两道关；规划实施管理实行“规划师—处长—总规划师”三级审批制，各类用地坚持按用途使用，不因迁就开发商和项目而任意变更。在工业园区，所有机关人员履新培训的第一必修课就是规划。20多年过去了，目前，苏州工业园区整体面貌与开发之初的总规蓝图基本一致，实现了“一张蓝图绘到底”，不仅为投资者营造了可预见的、低风险的投资环境，而且保证了园区发展的高水准、高品质。
不变，考验的是理性和定力。变，则体现着远见和卓识。
苏州工业的家底是乡镇企业和外资企业。早在“十一五”初，分析工业发展中存在问题，苏州在全国率先提出了走新型工业化道路、加快发展新兴产业的战略构想。2009年，苏州提出“新兴产业为第一方略”推动全市工业经济转型升级。其时，该市重点跟踪的318家战略性新兴产业规模以上企业工业总产值为2000亿元，占全市规上工业产值的比重仅为10%。2010年，苏州将新兴产业的重点发展领域明确为八个：新能源、新材料、节能环保、生物技术和新医药、高端装备、智能电网和物联网、新型平板显示、软件和集成电路。到2016年，全市新兴产业总产值已达1.73万亿元，其中制造业规模以上新兴产业产值达1.5万亿元，占全市规模以上工业产值的比重达49.8%。
1995年，一支42人的技术团队在苏州城内一栋厂房里开始创业，成立科达通信，1998年推出第一代产品——综合复用设备。当视频会议成为新兴通讯手段，2001年科达进军视频会议领域，推出的第一套产品将清晰度从VCD时代推向了DVD时代。2003年，视频通讯的另一个领域——视频监控，正经历着数字化的浪潮。科达再次把握机遇，推出网络视频监控系统，成为推动中国视频监控网络化变革的中坚力量。2011年推出云视讯系统，2015年将云计算和大数据引入视频监控，2016年推出量子视频会议，2017年发布视讯混合云……当年42人的科达已发展成为拥有1700多人研发团队的苏州科达科技有限公司，参与了2项国家标准、10项行业标准的制定，成为全国“两会”、北京奥运会、G20峰会等的服务供应商，产品和服务方案覆盖国内外200多个行业，2016年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主板挂牌上市。
当发达国家纷纷实施再工业化、制造业回归，面对企业人力成本不断增长，苏州工业车间开始寻求“智变”。政府主动作为，由财政“埋单”聘请第三方专业咨询服务机构，为企业“问诊把脉”，提供智能车间建设解决方案。2017年，苏州市建设省级示范智能车间52个(累计118个)，完成智能化改造投资达130亿元，应用工业机器人4700台，推动全市800家工业企业完成250亿元制造装备升级改造。莱克电气股份有限公司早在2015年就尝到了智能车间的好处。据介绍，高速电机智能生产车间使用机器人46台，拥有5条全自动转子生产线和6条转子后道机器人生产线，车间工人由2000多人缩减到了几百人，生产效率也明显提升。
孟子云，虽有智慧，不如乘势。产业追新，技术创新，把握风口际遇，实现产业转型、产品升级，苏州工业和苏州企业实现了不断地自我超越。
“高”与“低”的辩证
苏州多水，杭州多山。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杭州的高，首先高在站位。杭州的城市定位是建设世界名城，对钱塘江实施了全流域规划，“拥江发展”拉开了城市框架，提升国际化水平的第一步是到2020年建成具有较高全球知名度的国际城市。苏州的高，突出特点是起点高。苏州工业园区1994年2月经国务院设立，是中国和新加坡两国政府间的重要合作项目，园区的规划建设一开始就坚持了国际水准，成为对外开放的重要窗口和平台，也拓展了苏州经济发展的国际视野。
经济发展的落脚点是产业，产业发展的核心是人才。苏州市经信委综合与法规处副处长李刚强和杭州市发改委综合处处长郭玉虎在座谈交流时，不约而同地感慨人才的重要性。对高层次人才求贤若渴，对高新技术心慕手追，“追高”路上，两市的招才引智成绩单很是耀眼。
2017年，杭州新入选“国千”人才16名、“省千”人才51名，引进外籍人才6150名、海归人才4068名。人才流入率和海归人才净流入率居全国城市首位，入选“外籍人才眼中最具吸引力的中国城市”前三位。全国首个国际人才创业创新园在杭州挂牌。2017年，杭州新增国家级、省级众创空间20家和57家，新增国家级、省级孵化器2家和11家，新认定省级企业研究院76家。郭玉虎介绍说，杭州70%是山，没有大型国企，经济增长由投资、出口双拉动变为投资、消费双拉动，进而变为目前的以消费拉动为主。今年一季度，杭州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80%。以人才为支撑、以“双创”为动力的新产业、新模式、新业态已成为杭州经济发展最活跃的动能。
2017年，苏州市新增高层次人才2.25万人、高技能人才2.2万人；新增国家“千人计划”人才18人，总数达到237人。全社会研究与试验发展经费支出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达到2.82%。纳米真空互联实验站、干细胞实验平台、中国移动研发中心等重大创新载体加快建设，中科院上海技术物理所苏州研究院、北京大学分子工程苏南研究院、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苏州创新研究院、哈佛大学韦茨创新中心等纷纷落户。
高层次人才的流入、研发高地的形成，离不开政府的引导和“政策洼地”的营造。
今年2月27日，杭州召开人才工作新闻恳谈会，介绍了杭州市委、市政府新出台的《关于加快推进杭州人才国际化的实施意见》，这是杭州2015年出台“人才新政27条”、2016年出台人才“若干意见22条”之后，又一重大人才政策。该实施意见聚焦更具竞争力的国际人才引育、留用和本土人才国际化培养，创新提出“全球聚才六条”“开放育才六条”等政策。其中，外国人才携项目创办企业，符合杭州产业方向的，给予20万元至500万元不等的创业资助，特别优秀的人才项目“一事一议”，最高给予1亿元资助。杭州市还实施“名校名院名所”建设工程，引进建设国内外有重要影响的高水平大学和科研院所，市和区县财政给予前期5年的运行经费支持，分校、研究生院给予最高2000万元补助，科研院所给予最高3000万元补助。
在苏州汇川技术有限公司办公楼，“以领先技术推进工业文明”的标语格外醒目。围绕工业自动化产品和改革方案，立足以先进技术推动中国产业升级，该公司近年的研发投入达几亿元，先后获得政府先进制造业基金近亿元的补助。该公司外事部经理郭兆凯介绍，名校本科毕业生首次入职的2年内，每人可获得吴中经济开发区每年2万元的房租补贴、每年2万元的人才补贴，硕士和博士的各类补贴则更高。
“亲，有事有麻烦，可以找‘小二\’噢”。在杭州梦想小镇，随处都能看到这样的指示牌，附有笑脸和联络人的电话。杭州未来科技城管委会在梦想小镇成立了办公室，园区管理人员成为“店小二”，专门为创业者打杂。这样的低姿态，是由管理向服务的最彻底的转变。“我负责阳光雨露，你负责茁壮成长”。作为回报，杭州的特色小镇吸引了施一公、饶毅、陈十一、潘建伟等顶级科学家参与，引进“国千”人才50多名、“省千”人才70多名；打造众创空间72个、创业基地133个，集聚创业人才上万名。
龙盘凤栖，高峰和群山连绵，苏杭经济转型升级已开始量变到质变的飞跃。
产业和“生态圈”的智慧
4月23日中午，苏州诚品书店，一切的摆设和布置都在营造心灵与书籍的对话。
苏州诚品书店是台湾诚品书店在大陆的第一家分店，位于苏州工业园区金鸡湖畔的黄金CBD位置，被建设成为城市文化生活综合体。一家书店，从2007年去台湾拜会，到2010年签订合约，苏州工业园招商团队锲而不舍地努力了3年。因为苏州市政府认为，一定要有像诚品这样的文创品牌，才能使整体城市功能规划更加完整。2015年，诚品生活苏州开幕，每到周末和假日人流如潮。诚品生活顺理成章成为苏州的时尚文化地标，对苏州工业园区城市品位的提升不言而喻。
苏州工业园区，是一座工业园区，更是一座新城。产城融合理念下，这里不仅有与国际接轨的经济社会运作机制、高效的亲商服务体系、优美的生态环境，更有苏州最好的医院、学校以及文化、休闲、生活服务设施，集聚了一大批国家级科技研发平台，建设了现代化CBD商务中心……
新动能的培育是一项系统工程。在杭州市发改委采访时，大家提到了“生态圈”的概念。千亿级、万亿级产业的成长，必然有适合它的“产业生态”，这个“生态”显然包括又不仅仅局限于基础设施、优惠政策等因素。对于城市，它是综合竞争力；对于园区，它是产业吸引力；对于产业，它是要素完备度。“产业生态圈”一旦形成，反过来又会产生强烈的磁场效应，对人才、技术、资金、项目有着天然的集聚力。
汇川技术的总部在深圳，汇川技术苏州基地的外事部经理郭兆凯坦言，当初选址走过了很多地方，苏州给出的政策优惠并不是最大的，最后选中苏州，还是综合考量了整体环境和产业配套。身为安徽人的郭兆凯很快融入了当地，今年还把自己在上海发展的发小拉来苏州投资建设了一座分厂。
2010年，看好产业前景，苏州工业园区决定将纳米技术产业作为园区战略产业。为实现“无中生有”并可持续发展，苏州工业园区提出了构建“纳米技术产业生态圈”的设想，以“政府主导+国资推动+市场运作+产业互动”为机制，规划建设苏州纳米城，全力推动以纳米技术为纽带的领先技术、创新产品、高端人才、产业资本、支撑平台、创业载体等产业要素聚集，并连续八年举办中国国际纳米技术产业博览会。智慧高地的形成，完备的要素支撑，对产业项目的吸引力显而易见。如今，苏州纳米城已成为全球最大纳米技术应用产业综合社区，聚集了320多家纳米技术相关企业和机构，形成微纳制造、纳米新材料、能源与清洁技术、纳米生物技术等四大企业集群。中国国际纳米技术产业博览会已跻身全球第三大纳米产业专业展会，科技的溢出效应正被不断放大。
马云在互联网界多次提到要打造“阿里生态圈”。事实上，阿里巴巴在杭州集聚的要素资源、营造的双创氛围，是杭州信息经济崛起最为关键的因素之一。2017年，杭州信息经济增加值3216亿元，对经济增长贡献率超过50%。
杭州特色小镇的崛起，也闪耀着“生态圈”的智慧。
特色小镇是杭州的首创，云栖小镇是杭州特色小镇的源起。2011年，作为传统工业园区，转塘科技园实施“腾笼换鸟、筑巢引凤”，打造中国首个云计算产业生态小镇。作为产业配套，云栖小镇由企业投资按国际标准建造了开放式云计算中心(国内最先进的云计算数据中心之一)，建设了展览馆、云计算学院，永久落户了世界“云栖大会”。作为生活配套，小镇及周边体育馆、银行、超市、健身娱乐、商务酒店、人才公寓、公共交通、教育等一应俱全。作为政策支撑，新引进的优秀项目和企业，最高给予三年房租全额资助，最高给予三年地方财政贡献全额资助，对海外优秀创业团队有数百万元不等的创业启动资金支持。目前小镇集聚了王坚、施一公、胡晓明等一批创业创新代表人物，集聚了云计算、大数据、智能硬件、金融、游戏等一批高端产业，形成了一个集创新服务、科研支撑、设施完善、要素齐全的云计算产业生态圈。
特色小镇不是行政区划单元上的一个镇，也不是产业园区的一个区，而是融合了产业、文化、旅游、社区功能的创新创业发展新平台。余杭梦想小镇针对泛大学生群体搭建互联网创业平台，由互联网村和天使村两部分构成，锁定了人才和资本两大关键因素，集聚创业者1万多名、金融机构750多家，管理资本近2000亿元，形成了完备的创业生态系统。余杭艺尚小镇以服装产业为特色，临安云制造小镇以智能装备制造为主打，富阳药谷小镇以“医研、医造、医展、医疗、医闲”为主题……厚植产业土壤，遍洒政策阳光，一小镇一特色，一小镇一产业，一小镇一生态，作为引领双创、推进转型发展的重要载体，杭州的特色小镇模式正走向全国。
记者 李守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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