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的无奈 —品读《爬到高高的山顶上》

《爬到高高的山顶上》（刊于1月26日《临沂日报》A7版）是作家李世英一篇耐人寻味的现实题材小说。主人公朱晓明渴望爱与被爱，渴望现实的安稳，渴望结婚。他在生活的逆境中挣扎并努力着，和高中同学李小花在大学梦破灭之后，还保持着恋爱关系，因为他们高中就恋爱了。双方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女方提出房子的事情。而他并不具备这个条件，几十万对他是个天文数字。因此女方父亲看不起他。

结婚的事一直拖延着，朱晓明去南方打工了，李小花到了“表哥”的化肥厂坐办公室。现实逼仄，他要去东莞务工挣钱。后来挣了几万元。两年多没见李小花了，很想见她，和她商量买房结婚的事。却突然打不通她手机了，她换号了。他内心有说不出的担忧和恼怒，她没有告诉他。当然作家并未直白地说出那恼怒和担忧，但读者确切地感觉到了，这是作品的高明之处，让读者直击心灵，透视了小说的背面。通篇来说，作品接地气，通俗的故事折射出小人物的无奈，映照出社会层面的一个大视角，大动态。具有强烈的时代性和审美情怀。

我们看到，朱晓明回家后，和父亲商定：直接去她家，就说买房的首付够了，看看对方态度，探探口气。这也正是他心中没底儿的地方。路上由于一辆破摩托，遇到同学赵久山，给他修好的车子。这是一个伏笔。在这个转角，把故事推向高潮，使读者眼前一亮。

朱晓明一天内得到一个结果，时间真是个好魔法。击中了他的要害，他终于愤怒了。长久的隐忍与不解，在看见李小花的那一刻爆发了。读者又看到，一个有格局的朱晓明，原因是他并没有扑上去大闹。他爆发的是他的理解与认识，是他的渴望与信任最终有了答案，到底值不值得？结尾叫人产生联想，李小花打手机来了，朱晓明看到这个陌生号，却不愿接。估计读者和朱晓明一样，也都猜出了这个号码的主人。

作家很会讲故事。他终于没有让这个陌生号继续响下去……真是她打来的，他该如何回复呢？省略号。就留给读者去猜测吧，如此甚好。这是耐人寻味的点睛之笔，一句点醒读者。这是留白的艺术，是想象的艺术。生命本来就是一场偶遇，感恩遇见和相识。感恩路上拼搏奋斗的那个自我，愿爱与回忆同在。

小说反映出当下农村普遍的一个状况，那就是年轻人不安于现状，不按常理出牌，自己能力有限，却幻想着超乎个人水平范畴外的生活。幻想的美好，往往被残酷的现实当头棒喝，所谓的“梦想”成了一地碎片。小说又反映出：在这个薄凉的社会里，甘于平庸并不是小人物的特征，而踏实做人，务实努力才是每个人要具有的品德。在此，有点纠结的两个人物，在作家笔下栩栩如生。人的层次问题务必面对的是自身，也就是说人要有“自明”。所以小说的教育意义显而易见。

时间是快的，时间又是慢的。无处释放的情感，这逼仄一开始就存在了，只不过是他的自我安慰。读者读出了辛酸无奈。事实上“无奈”不是小人物的专属，但小人物最易与“无奈”相撞。

读他的小说，总有这样的感怀：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

田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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