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妇科病的男医护我的压力谁会懂？
□文/图 本报记者 李鹏
马鹏程耐心为患者讲解病情。
房漫军(左）与护士讨论患者病情。众所周知，医院是病人接受治疗、恢复健康的场所。在医生的眼中，治疗就是科学、就是救死扶伤。病人有男有女，医生同样如此。然而，不知道您是否听说过这样的情形：因为很多原因，有些女性疾病是由男医生进行诊断、治疗的。在这些“特殊”诊疗室里发生的故事，您想听吗？
济南市中心医院生殖医学科医生
马鹏程
患者不理解如同家常便饭
“媳妇你赶紧出来吧，咱们不看了！这究竟是什么医院，居然让一个男医生‘碰\’我媳妇。我要投诉！”
2017年的一天，在济南市中心医院生殖医学科检查室门口，一位40岁左右的患者家属破口大骂。而让他“投诉”的理由是，一位男医生正在为他的妻子进行宫腔镜检查。这位男医生名叫马鹏程，是一位在该院进修的妇产科医学研究生、住院医师。
2018年3月2日，记者在医院门诊室见到了28岁的马鹏程。说起选择这个学科的初衷，他用“阴差阳错”这个词来形容。“我本科学的是临床医学，志向就是成为一名骨科医生，因为我很向往去做这种非常‘高大上\’的手术。”然而，命运给马鹏程开了个小玩笑。“2015年时，由于毕业实习，我来到兰陵县人民医院，没想到给我安排的第一个科室居然是妇产科，真是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我们在这个科室实习的同学就我一个男生，你说我尴尬不？”回想起往事，他笑得很腼腆。
有一天，老师对他们说，有一台腹腔镜下全子宫切除手术需要一位实习生担任扶镜手，希望有人自愿报名。在场的几位女实习生觉得手术太累，最终还是让马鹏程顶上了。“在手术之前，41岁的女患者反复告诉医生不想切除子宫，因为怕自己‘不再是女人\’。但我的老师告诉她，消除子宫腺肌病给她的痛苦远大于它继续存在的意义，并且她早已有了孩子，完全没有必要再承受长年服药、疼痛不断的苦”。马鹏程回忆说，尽管只是个扶镜手，但自己所参与的第一台手术还是震撼到他。“老师把手术做得很‘漂亮\’，患者的痛苦也很快消失了。老师用一台近乎完美的手术告诉我，不能小瞧任何科室，这都是对科学的尊重。所以，当我考研时，不顾家人反对选择了妇产科。”
马鹏程说，家人反对的声音主要来自母亲。“她的理由是，一个男孩子选择妇科，会不会让人瞧不起？好不好找对象？但她看我很坚持，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长达三年的进修，马鹏程确实遇到许多质疑的声音。他清楚地记得，来到济南市中心医院后进行第一台宫腔镜检查术时的情形：当他迈步进入手术室，平躺在床上的女患者仿佛触电一般“弹”了起来，她用几乎比平时高了八度的音调质疑马鹏程，为啥进来个男医生！“我用尽量平稳的声音告诉她，我是一位医生，只是为了检查而来到这里，我的职责是为你确诊、为你治疗。如果你无法接受，我可以离开这里。”那时的手术室里，静得就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也可以被耳朵收纳。虽然这种情形只持续了几秒，但马鹏程似乎度过了几个世纪。那位女患者缓缓地坐在床上，继而躺下，“您说得对，我可以接受您为我治疗。”听到这里，马鹏程如释重负。
当然，也有像那位以咒骂终结治疗的患者，但毕竟还是少数。马鹏程告诉记者，之所以妇产科里有不少男医生，还是因为一些手术对于体力的要求很高，男医生由于耐力的优势显得更加擅长该学科手术，这与其他手术并无太大区别。
济南市中心医院妇科护士
王 虎我和女护士没啥不一样
众所周知，男护士可用“凤毛麟角”来形容其少；而妇科的男护士，您见过吗？
今年33岁的王虎在济南市中心医院生殖医学科任职。“他可是我们科的宝贝，是我们‘欺负的对象\’，脏活、累活、苦活基本上都由他包圆了。”说起王虎，该科室主任医师张迎春这样打趣他。
2010年时，王虎来到该院的生殖医学科，一晃就是8年，他说，自己还真没遇到过不理解的患者。“一般一台手术进行之前，我会将医生所需要的医疗器械全部准备好，有时也会将患者推进手术室，这时我与患者才会有交流。”王虎介绍，偶尔也会有人问“为什么是男护士带我做手术”的问题，但他总会耐心地去解释，而病人也会很理解，“这些推患者床的活，总要有男护士干嘛。”
在手术室，虽然护士不会与病人有身体接触，但目光的接触还是有的。王虎说，就像其他学科一样，医生眼中只有病人，“我们的职业就是让病人痊愈，至于病人是男性还是女性，则没有多大关系。”
张迎春认为，王虎的工作范围主要集中在该科的手术室中，干的都是又苦又累的活儿。“他刚来时，我也担心王虎会有一些障碍，在找他谈过几次心后，也逐渐把他的心结打开了。”她告诉王虎，对于这个科室，男医生和男护士都是不可或缺的，甚至有些男性家属的思想工作也需要他去做。“劝家属接受检查、接受治疗，可能他站在男人角度上更容易说服患者家属。”
张迎春表示，许多医学发达国家的医院里，妇产科医生绝大多数都是男性，极少会有女性医生。“其实不论男女，大家的初衷都是一样的，就是让病人尽快恢复健康。”
济南市第三人民医院两腺外科医生
房漫军 医生眼中只有病情
3月4日的济南，阴雨连绵，记者在济南市第三人民医院的乳腺、甲状腺外科（以下简称“两腺外科”）办公室内见到了33岁的住院医师房漫军。他给记者讲起了一个小故事。
那是2017年12月的一天早上，房漫军刚刚上班。这时，值班护士敲门走了进来。“房大夫，有位积奶的患者来就诊，你给看看吧。”而当这位患者进入房间时却突然愣住了。“你怎么不舒服？”房漫军连问三声，这位患者才不好意思地介绍起自己的病情。原来，这位姓王的患者刚刚进入哺乳期，在喂孩子时不慎积奶，导致自己乳房肿痛，这才选择来到医院就诊，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是一位男医生。“你发烧吗？乳房有什么感觉？排奶顺畅吗？”面对医生的问题，王女士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体温39摄氏度，左侧乳房挺疼的，都不敢喂奶了。”
根据王女士的陈述，房漫军判断她患上急性乳腺炎的可能性很大，“请你将衣服扣子解开，我需要检查一下是否红肿、是否存在硬块。”这时，王女士的声音更小了：“必须解开吗？”房漫军尽量将自己的语速放缓：“检查是为了更好地判断病情，如果不检查，我们无法确定你的病情，那么也就谈不上下一步的治疗了。”经过检查及化验，房漫军为王女士制定了排空乳汁、局部理疗以及退热、消炎的治疗方法，让王女士很快恢复了健康。
“询问病史和体格检查是诊疗中最重要的部分，在医生眼中，只有患者和病情，没有性别之分的。”房漫军如是说。
“为何当初会选择乳腺外科？”面对记者的提问，他将自己与这个学科结缘的故事娓娓道来。“我们医院的两腺外科专业是在2005年由普通外科独立出来。2014年我硕士毕业参加工作，2016年医院进行科室及部分人员调整，当时自己正在参加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经过各方面权衡，最终定在两腺外科，”他说，“我们两腺外科现在常规开展乳腺、甲状腺彩超及乳管镜检查，并且对于乳腺疾病以及甲状腺疾病的诊治有较高水平。两腺外科手术相对精细，并且对手术切口的美观及美容整形方面有一定要求，我们可以胜任，并且一定会做得更好。”这就是他的最终答案。
记者采访得知，市三院两腺外科共有4名医生，其中3名为男性。房漫军认为，之前两腺外科属于普通外科范畴，后来专业细化后才独立；两腺外科手术较多，因为体力及精力等原因，大多数女生还是以选择内科等专业为主，这在一定程度上也造成了乳腺外科女医生较少的现实。制图/孟学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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