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他的目的地:日照甲子山? 揭开雪藏77年的莒地“战地日记”之谜(二) 跟市图书馆工作人员重走那段来时路
全媒体记者 谢岩 通讯员?单雪刚
王进从哪里来?
1943年元旦,王进在这本日记的扉页上写下了:“为中国革命牺牲,是人类最大的光荣。个人的死,为千百万群众而生。(桂棠43.1淮海)。”从日记记录的时间和地点来看,王进准备用这个笔记本写日记时是在淮海,从上篇我们得知他从“华中来到华北,由淮海来到滨海,从平原来到山地,经从铁路北(此处指陇海铁路)渡到铁路南”。
接下来的日记依次落款:元旦于刘冲子;1.2于大吴滩;1.3大宅子;1.4大宅子;1.5大宅子驻军;1.6王圩;1.7于刘湾;1.8于山西头;1.11李林;1.12李林;1.13黑林街;1.17赵家土山东;1.18—19赵家土山;1.20刘家东山;1.21刘家东山;1.22刘家东山。从这些日记里我们看到,20多天的时间,王进几乎一直在行军,他是在护送人员?是在运送物资?还是在突围,还是为了别的?王进,他在干什么?
直线距离只有164公里,王进走了20天!
从日记中来看,这次行军直线距离164公里,绕行330多公里,怎么走了20天?
带着这个疑问,寻访小组按照日记中所记载的时间地点事件,进行了梳理。1943年1月1日,王进起点刘冲子,通过对比他此后几篇日记中提到的地点,这个“刘冲子”应是江苏省徐州市新沂市(原宿北县)邵店镇刘冲村。
从出发地到集结地,为了还原王进的行军路线,5月3日,寻访小组、记者和《战地日记》收藏者刘军华驱车近200公里南下徐州,沿着王进日记里的行程记录,进行了一场“重走抗战行军路”活动。并于当日到达了王进行军出发地:江苏省徐州市新沂市邵店镇刘冲村。
他在1月2日的日记中记道:
夜行军
是十一月二十六日(农历)的夜晚,
我们是夜行军。
月亮躲起来,
小星云里跑,
是这样漆黑的天空。
灰褐色的白云,
吹撒着刺骨寒风,
树梢掠过原野,
浸透了我的衣襟。
村落看不见,
灯火更看不见。
是这样漆黑的天气。
……
我们是夜行军。?
1.2于大吴家滩
寻访小组找到刘冲村后,但没有打听到上文中提到的大吴家滩村,后有一年长村民提供线索:应该是附近的吴滩村,即江苏省宿迁市沭阳县潼阳镇吴滩村,虽然这两个村现在分属新沂市和宿迁市,但其实两村并不远,刘冲村到吴滩村18.7公里。
问题又来了,按他们接下来的行军速度,他们本可以日行70公里左右,可这第一天为何才走了18.7公里,还是夜行军呢?当时,附近一定有日寇伪军封锁线。从1943年徐州抗战资料上来看,此时的徐州已被日军封锁成了铁桶。1943年,如果一名商人从南京出发去天津,途经徐州、济南,他必须有日本特务机关发放的旅行通行证,否则寸步难行。
1月3日,从大吴滩(吴滩村)行军到大宅子村,此处应为江苏省宿迁市沭阳县潼阳镇大宅村,两地相距64公里;从大宅子村到王圩,此处应为江苏省连云港市灌云县伊山镇王圩村,两地相距68.6公里。
从王圩村到刘湾,此处应为滨海区海陵县刘湾村(现属东海县温泉镇),两地相距72.3公里,战士王进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过陇海铁路
这样的累,又那样的凉,
我们不怕冷,还是向前走……
今晚过陇海路,我定摸一摸它。
他提到的刘湾村应是当时我党的一个抗日堡垒村,也应是北上的必经之路。1942年3月到12月,刘少奇同志遵照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同志指示,从苏北盐城阜宁县单家港(现阜宁县羊寨镇单港村)出发到延安,一路风餐露宿,历尽艰险,穿越100多道封锁线,行程1500多公里,历时九个多月,终于在1942年12月30日安全抵达延安。刘少奇的这次艰险历程,被一些史学家们称之为“小长征”。其中就包括以下这个刘湾细节:刘少奇一行安全通过陇海铁路封锁线后,连夜赶到滨海区海陵县刘湾村(潜伏)。而今战士王进和他的战友也是选择从此地夜过陇海铁路,连夜赶到滨海区海陵县刘湾村(潜伏)。
从刘湾村到山西头,此处应为东海县李埝乡山西头村,两地相距10.7公里,他在日记写道:
途瞥
我———
看见了山,
看见了铁道,
看见了荒凉的村墅,……
太阳西山去,
黄昏快过来,
一切东西都隐隐约约看不见了。
原来是为了增援日照黄墩甲子山区抗战!
经过李林,到达黑林街,此处应为连云港市赣榆区黑林镇,两地相距51.3公里;从黑林街到赵家土山村,此处应为朱芦镇赵家土山村(距岚山区巨峰镇8.9公里),两地相距44.5公里;从赵家土山村到了刘家东山,此处应为莒南县朱芦镇刘家东山,两地相距3.5公里。1月20日,王进到达朱芦镇刘家东山村。1月21日在刘家东山村,1月22日,战士王进在当天的日记里写道:我们又到齐啦!从我们工作队成立以来,人数到齐的(时候)很少,记得我们在倪圩的时候,一晚间,我们又分散啦!……我从外面来,一进门见了队长,哎!你们都来到了,欢喜得一跳老高的,其次哈哈地笑了起来,见过便衣副队长,又见过了便衣李桂同同志,他笑着说:你们先来的,谈着笑着……
从1月22日的日记里,我们可以得知,按照部队指令,王进所在的战地工作队奉命分散,从1943年1月1日开始赶往滨海抗日根据地,于1月20日先期到达,随后工作队其他同志,包括队长、副队长等便衣赶到集合地点刘家东山村,这个刘家东山村,即今山东省莒南县朱芦镇刘家东山村。
休整两天后,1月24日,王进在日记中这样记下来:
写在会后
雪花在窗外不时地飘飞着寒天柳絮。灰褐的天低落在甲子山尖……梁旅长说:……我们共同坚持甲子山区……
至此,我们终于明白:1943年元旦前夕,按照上级指示,王进所在工作队从倪圩村(今江苏省宿迁市泗阳县爱园镇倪圩村)分批出发,跨战区作战,前来支援山东省抗日根据地抗战,驻军滨海“甲子山区”(今山东省日照市岚山区黄墩镇甲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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