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同睡“猫耳洞”的战友
猫耳洞
□李兆林
前不久才听说,我之前所在边防某部侦察队的指导员刘家德去世了。
当年在边境作战时,我曾和他睡过一个“猫耳洞”。
那年11月底,刚从军校毕业不久的我,被调到团侦察队。侦察兵是干什么的?当过兵的,没当过兵的,或许都知道一些。平时,官兵都穿军装,通常都被要求留寸头,但侦察兵可以穿便装,可以留长头发,或者剃光头,那是因为执行任务需要。有时,你在营区周边偶尔见到几个穿着五颜六色衣服、剃光头或留长头发的年轻人,千万不要以为就一定是当地老百姓,那可能是侦察兵。
从一名学生兵转身成为侦察兵,这个跨度似乎大了点。但战事紧迫,不容选择。到侦察队没几天,我就按要求剃了光头,并于当晚随队去了边境。
我们到的地方是一个坡地,四野荒草丛生,远处是黑黝黝的大山。下车后,全队人被带到一处壕沟,这里有一个由工兵部队事先挖好,让大家仿照着挖来宿营的“猫耳洞”。因为是工兵挖成,用来做示范的,这个“猫耳洞”很规范,一个直洞口进去,到里面分别向左右前方延伸,呈英文字母“Y”型,可以睡两个人。在看过示范洞后,战士们开始按指定位置挖起“猫耳洞”来。我取下绑在背包上的铁锹,也开始挖起来。刚挖了几锹,通信员跑过来让我停下,说队长交代,让我和指导员睡在工兵挖的示范洞里。
入夜,战士们在各自挖的“猫耳洞”中沉沉睡去。
这是我当兵以来第一次睡“猫耳洞”。虽说这个洞是专业人员挖的,洞身较宽,高度也够,应该说,是当晚全队官兵宿营地中最“豪华”的住处了。但睡在其中,还是觉得憋气。钻进“猫耳洞”后,我和指导员分别睡在Y字型的两边,因为憋气,半夜里,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往外拱,拱着拱着,两个脑袋就挤到了一起。感觉触碰之后,就各自往里缩,但不久,脑袋又不知不觉地拱到一起。
那天晚上,不知拱到一起多少次,又往里缩了多少次,就在反复折腾中,迎来了天明。
第二天我才知道,昨晚大家开始挖“猫耳洞”后,两个队领导就商量让谁睡示范洞,指导员以队长次日任务重,需要休息好为由,让队长睡;队长却以指导员年纪偏大,睡眠不好为由,让指导员睡。最后,还是按队长的意见办了。虽说两个队领导在他们谁睡示范洞的问题上因谦让而争执,但在确定另一个睡示范洞的人选时,他们两人的意见却是出奇的一致——“让那个新来的大学生睡。”
战后回到营区,每天在队里正常进行军政训练。不久,指导员老婆带孩子来营区探亲。那段时间,指导员真是高兴啊,他孩子是个男孩,叫兵兵,大概3岁左右吧,一有空,指导员就抱着孩子玩,教他识字,讲故事,还猜谜语。我还记得他让孩子猜过的一条谜语,谜面是:千条线,万条线,落到水里看不见。当他念完,就高声问孩子:“是什么?”孩子则稚声稚气地回答:“雨——!”随后,父子俩就打打闹闹地乐成一团。
半年后,我调离侦察队,到了机关。
指导员后来升任教导员,边防部队撤销后,转业回山东费县老家,在检察院上班。
听说他是上班时,在工作岗位上突发心脏病离世的。
在部队近20年,睡“猫耳洞”的次数不少,而同睡过一个“猫耳洞”的人,唯有这个指导员。
可惜这些年来,因为忙这忙那,都没有机会再见过指导员。以后应该找机会去一次山东,找找战友,叙叙旧。对了,还应该去看看指导员的儿子兵兵。当年的小男孩如今30多岁了,听说在县里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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