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英在冰冷刺骨的河水救援被困女子群众目击者提供英雄
韩英在冰冷刺骨的河水救援被困女子。群众目击者提供
英雄交警韩英工作照。
27日晚，搜救人员在事发黄河两岸搜寻失踪人员。
29日上午，救援人员到炳灵水库区水域搜寻失踪人员。本报首席记者 邢剑扬 摄
10月26日下午5时许，积石山保安族东乡族撒拉族自治县大河家镇甘青交界的黄河边，因上游水库开闸放水，黄河水位迅速上涨，一名年轻女子被困在了黄河中。途经事发地的积石山县交警大队民警韩英与四名协警前去救人，韩英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拼搏了一个多小时，终因体力不支被河水冲走，被困女子也被河水冲走。截至10月29日晚记者发稿时，当地政府先后组织民警、消防、干部群众1000余人次沿黄河两岸搜寻近3天，依然没有韩英与落水女子的下落……
河水暴涨 女子被困黄河中
10月28日下午记者赶到积石山县大河家镇时，由当地民警、武警、干部群众组成的200余人的搜救队伍，依然在黄河两岸搜寻民警韩英和落水女子石菊红。同时，当地政府紧急从临夏州海事局调来3艘快艇，在出事地点下游20多公里的水域及炳灵水库库区进行拉网式搜救。
韩英救人的地点位于青海民和县官亭镇赵门川村的黄河北岸，距离大河家镇一公里左右，河对岸是大河家镇关门村。
10月26日下午4时许，27岁的石菊红独自1人到黄河边游玩。4时30分左右，位于上游的积石峡水电站开始开闸放水，黄河水水位迅速上涨，石菊红被困在了一块地势较高的黄河河滩上。
惊慌失措的石菊红打电话给自己在大河家镇的一位朋友，其朋友赶到现场后发现水流湍急无法施救，被迫回到河边的公路上寻求救援。
今年40岁的韩英是积石山县交警大队城区一中队中队长，10月26日下午，韩英根据交警大队的安排，带领马海平、马永民、齐学虎、何兴平4名协警到黄河南岸的大河家镇关门村一带开展道路交通安全宣传工作。下午5时许，当韩英等5人从关门村绕行至事发地时，一名男子拦住了他们的警车。
提起当天的事，协警马海平、马永民、齐学虎、何兴平依然悲痛不已。
“当时那名求救男子腰部以下湿漉漉的，他从路边直接拦住了我们的车求救。”马海平说，求救男子拦住他们的车后一直念叨：“你们是警察，你们得赶快救人。”
几分钟后，韩英和马海平他们就赶到了现场。发现有一年轻女子被困在一个面积约10余平米的长条形河滩地里，距离河岸有十五六米远。
“因为是上游水库开闸放水，因此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上涨，而且河水也变得非常湍急。”协警齐学虎说，如果不尽快施救，那片河滩地很快会被河水淹没，被困女子随时有生命危险。
英雄交警 跳入刺骨河水救人
了解情况后，韩英立即拨打110电话求援，同时安排协警马永民到附近寻找绳索施救。几分钟后他们就从附近村民家找到了一长一短两根绳索。
“韩队长是大河家镇人，从小在黄河边长大，我们5个人中只有他会游泳。”马海平说，虽然当时的河水冰冷刺骨，为了抓紧时间救人，韩英在简单热身后就脱掉衣服下了水，他下水的时间大概在5时15分左右。很快韩英就带着两根绳索游到了河滩边。根据原先设定好的方案，韩英需要将绳索的一头牢牢地绑在河滩上快被河水淹没的一块大石头上，绳索的另一头绑在河岸边的一棵大树上。跨河的绳索将作为安全绳，另一条短绳索的一头打成环状结套在安全绳上，另一头要绑在被困女子腰部，由韩英游泳拉着绳索带着被困女子回到岸上。
由于河水涨得非常快，水流非常急，韩英经过数次努力，十几分钟后才将绳索绑在一块大石头上。在此期间，接到报警的大河家镇派出所民警和一些当地群众也赶到了现场。
“虽然事发地在青海民和县境内，距离大河家镇仅1公里左右，但是当地覆盖的手机通信信号依然是甘肃的信号，因此我们接到了韩英的报警电话。”当天参与救援的大河家镇派出所民警赵俊杰告诉记者，110指挥中心在5时10分接到了韩英的报警电话，随后立即派人出警，由于不能确定具体位置，他们带人沿大河家镇黄河边一路寻找到了事发地。
“当时那片河滩地被淹得只剩下最高处的一块石头，被困女子站在石头上惊慌失措。”赵俊杰告诉记者，那时被困女子所在大石与河岸间十几米水域的水深接近3米，考虑到被困女子不会游泳，为了保障她渡过这片水域时的安全，现场救援人员将一个充满气的汽车内胎通过安全绳送到韩英手中。汽车内胎随后套在被困女子腰间，绳索绑在汽车内胎上然后让被困女子抱住韩英的腰，由韩英游泳带她游到对岸。
“当时的水流实在是太急了，韩英和被困女子被河水冲得晃来晃去。”当天赵俊杰告诉记者，虽然被困女子腰部套着汽车内胎，但是湍急的河水很容易掀翻汽车内胎，使被困女子呈头上脚下的状态。韩英不得不使劲压着内胎的一侧，使其不被河水掀翻。
据现场参与救援的人员讲，在此后的半个多小时里，韩英一直在水里拼搏，他一边使劲压着内胎的一侧保证被困女子的安全，一边奋力向岸边游。
6时20分左右，精疲力竭的韩英向岸上的救援人员喊话：“你们快救她，我不行了。”随后韩英就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了。
搜救3日 失踪者生机渺茫
韩英被河水冲走后，现场救援人员分成两组，一组由马海平和其他几名同事沿黄河下游搜寻韩英，另一组继续在现场对被困女子施救。
“刚被河水冲走时，韩队还露过两次头。我和其他几名同事沿黄河下游追了好几公里，一边追一边呼救，他却一直没有踪影。”马海平难过地说。
6时45分左右，由于被困女子腰间绳索脱落，她随即也被河水冲向了下游。
当晚7时许，经过紧急动员，由积石山县公安、消防、武警、当地干部群众共700余人组成的搜救队伍沿黄河两岸连夜搜寻韩英和落水女子。10月27日上午，在黄河两岸地毯式搜寻的同时，搜救人员租用两条民用柴油机船在下游水域搜寻两名失踪人员。当天下午，临夏州海事局的3艘快艇加入搜救，在距离出事地点20多公里外的炳灵电站水库水域展开搜索。
当天上午，搜救人员在事发地黄河边的水洼里找到了落水女子的手机。当天下午，快艇上的搜救人员在炳灵电站水库找到了那个汽车内胎。
10月28日至10月29日上午，依然有200余人组成的搜救队伍在黄河两岸不分昼夜地搜寻两名失踪人员。
从10月29日上午开始，搜寻工作由黄河两岸拉网式搜寻转为下游水库水域搜寻。当天上午，当地政府联系了甘肃西北潜水有限责任公司，该公司的打捞船载着9名专业潜水员在炳灵水电站库区上游轮番下潜作业，搜寻两名失踪人员的下落。
“水温太低，水流流速过快，水下能见度太低，库区水域面积过大等因素给搜寻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困难。”潜水公司负责人鲁学才告诉记者，目前库区水温只有6摄氏度左右，水温过低致使潜水员不能长期下潜作业。潜水作业要求作业水域水流流速不能大于0.5米/秒，库区前段水域流速达到2米/秒。同时，炳灵水电站库区河床为泥沙河床，水体浑浊，能见度不到1米，加上库区过大的水域面积给搜寻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据现场搜救人员讲，搜寻工作已经将近72小时，根据经验判断，失踪者生机渺茫。
截至昨晚记者发稿时，搜救工作仍然在进行中。
记者走访 英雄曾多次黄河救人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韩英是2012年5月由积石山县粮食局调至交警大队工作，由于他工作认真负责，很快被任命为城区一中队中队长。
“韩英性格开朗，乐于助人，工作认真负责。”积石山县交警大队大队长马忠文告诉记者，从去年开始县上开始城区交通秩序整顿，韩英就一直扑在这项工作上。
韩英的同事们都说韩英为人直爽、热情，急公好义。
韩英的家位于大河家镇四堡子村一社，从他们家往南几百米就是黄河。当地孩子从小就在黄河边玩耍，许多孩子都会游泳。
韩英的一位叔叔告诉记者，因为从小长在黄河边，韩英水性很好，当年他上初中时就曾在黄河里多次救过落水的孩子。这个说法得到了四堡子村许多村民的证实，当地村民都反映韩英为人热情、仗义。
“我最后一次见到老大还是在5个月前，当时他急匆匆进家门，没呆几分钟就又被队上叫走了。”韩英72岁的父亲韩志诚告诉记者，自从韩英调到交警队工作后更加忙碌，很少有时间回家。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韩英有两个孩子，女儿今年13岁正在上初中，小儿子只有5岁。韩英的妻子体弱多病，也没有工作。两年前，韩英在积石山县城贷款买了一套商品房，贷款至今没有还清。在此之前，他一直带着妻子、子女在县城租房住。
“爸爸很少带我出去玩，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在忙碌着。妈妈一直有病，是爸爸一个人在撑着这个家。”韩英的女儿韩雪告诉记者，事发当晚得知父亲在黄河被水冲走的消息后，她和妈妈立即从县城赶到了大河家镇，在黄河边搜寻父亲的下落，后来亲戚朋友将她们劝回了县城。这几天她一直拨打父亲的手机，父亲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她多么希望能在手机那端听到父亲熟悉的声音。
本报首席记者 邢剑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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