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与系马山
□邹本广据史料记载,秦始皇称帝后,曾在公元前的219年、218年,接连两次东巡,从芝罘岛沿着海边向东,到成山头祭拜日主神,以求神灵保佑大秦江山世代相传和自己长生不老。当年车辚马萧、旌展仪威的大队人马来到一坡缓峰挺的山脚下,出现眼前的是漫山遍野的青草绿树;北面隔海相望的象岛,树木蓊郁、群马嘶啸。见此情景,秦始皇下旨此岛为专供御用的养马地,并在后来叫做系山的北坡平缓地带安营休整。不是路过那样,休息半天再继续赶路,而是驻下来了。民国《牟平县志》引用州志对此有“以为秦始皇曾驻跸於此”的记载。与民间传说的驻了几天后,又拔营往东去了是一致的。
此后,原来的象岛就改名叫做“皇家养马岛”。因字数多叫着拗口,当地人就顺口叫“养马岛”,直到现在。而那座原先并没有名字的小山,从此被叫做系山,也是至今从没改过。秦始皇东巡从芝罘岛向东到荣成的成山头,路过之地曾留下多种史料记载和民间传说。在经过牟平的路途中,流传至今的是养马岛和系马山。对养马岛,记载和传说基本一致,而对系马山,史志所记留下的是不同版本;民间传说更是众说不一。但都说是秦始皇的马在山上吃过草,而不说是系过马。到底哪里是系马山呢?不同的记载宋《寰宇记》载:“系马山,在县(城)东四十里。秦始皇系马于此,今山草多结。”这里说系马山所指应是现在的姜格庄镇驻地的姜格庄村东面略偏南的聚马峋,此山与南面高低起伏的山峦相连,其主峰明显突出,所以周边村民有的叫做聚马峋,有的叫聚马神,也有的叫聚马群。而民国版《牟平县志》称“系马峯”和“系马础”。怎么叫都离不开一个马字,而且是秦始皇的马。
这是史料记载较早的系马山,只有一座,没记载别处还有系马山。所说的“在县(城)东四十里”的距离基本相符。因另有史志记载的金山所故城也是在县城东北四十里。而系马峯、系马峋,也就是系马山,两者相距也就三里左右,并且是东南与西北走向。直到现在,姜格庄镇驻地周边村庄的人,说到牟平县城的距离,都是说四十里,至于到底是三十八里,还是四十二里,没有较真的。何况道路的走向不止一次的改变。我就记得一九六六年建广河大桥时,我门村西的弯路就被改直了,老路向南挪了大约五十米。这都认证了史志所记的系马山距县城四十里是基本正确的。
再说第二个系马山。民国版《牟平县志》在地理志山水(篇)中记载的原文是:“系山,在县东北十里,州志作系马山,以为秦始皇曾驻跸于此。查《寰宇记》,以系马山为县东四十里,自不能与系山混而为一。”
这里明显说明,牟平城东四十里的系马山是宋代史料记载,州志是指明朝嘉靖年间的《宁海州志》所记的州城东北十里的系马山。民国志叫系马山是系山,中间没有马字。现在以系山命名的有东系山、北系山、西系山三个村庄,当地人一直是这么叫的。但问起为什么叫系山而不叫系马山?老人们也都说是当年秦始皇的马系在山上吃草,应该叫系马山,但不如叫系山顺口。
第三个系马山的记载,也是出现在民国版《牟平县志》,只不过上面记载在地理志的山水(篇);而下面的则是记在地理志的古迹(篇)。其原文是:“系马峯,寰宇记谓系马山,亦称系马础,相传为始皇东游系马处。州志以为即今县东北十里之系山。”
按《寰宇记》云:“在县东四十里。《齐乘》亦谓在岘山东面,则非系山可知。至谓始皇于此系马,至今草生猶(犹)作系结,语出寰宇记,齐乘因之,州志又引之,一种神话,姑妄听之而已。”
这里说的系马山,是距牟平城东北二十里的紫岘口南侧,当地人称戏楼山的系马山。
这个系马山在2012年5月版的《昆嵛山志》第三编名胜古迹记载的内容,有《寰宇记》的在县东四十里,也有明嘉靖《宁海州志》的:“在州东北四十里”。接下去的原文是:“此地应指紫岘口,但从地图上測量,直线距离为23华里,加上道路曲折,不足40华里。实地考察,山口南北长40余米,坐标北纬37°25’17’\’,东经121°42’54’\’。因位置近北海,历史上未经开凿或加工,确是原地貌。此口南侧有峰突起,海拔240米,当地人称‘戏楼\’,系马山当指此山。至于山草是否‘多结\’,不足为凭。……秦始皇沿海边所设驰道,沿袭旧有古道,必须安全可行,尽量避开难行费工之处。”文字下方还附有戏楼(系马)山的彩色照片。
从以上史志记载中可看出来,对系马山的地理位置,和距县(州)城的里程并没有准确的认定。现在再理顺一下,应会清晰一些。
宋《寰宇记》上只说了“系马山在县(城)东四十里,秦始皇系马于此,今山草多结”。一共只有21个字,县字后面的括号里的城字是加上去的。但重点讲明了系马山的方位、系马山名称的来历。对县城东北十里的系山、二十里的戏楼(系马)山只字没提,让后人认为,牟平县地域内只有一个系马山,别无他处。
民国版《牟平县志》记的是一个系山,一个系马山。系山在县(城)东北十里;系马山在县(城)东四十里,不能系山与系马山混而为一。也就是说系山不是系马山,系与山之间没有马字。而《昆嵛山志》认同了寰宇记和州志所记载的,系马山在县城东(北)四十里,确认系马山应是距牟平县城只有二十三华里的戏楼山为系马山。而对县城东北十里的系山、东四十里系马峯只字没提,可能也是认为,系马山只有一处。何况此处又是秦始皇大批车马的必经之路。应该说,以上史志的记载都有道理,再往下接着看,就一目了然了。途经三座山据史料记载,秦始皇称帝后,曾在公元前的219年、218年,接连两次东巡,从芝罘岛沿着海边向东,到成山头祭拜日主神,以求神灵保佑大秦江山世代相传和自己长生不老。当年车辚马萧、旌展仪威的大队人马来到一坡缓峰挺的山脚下,出现眼前的是漫山遍野的青草绿树;北面隔海相望的象岛,树木蓊郁、群马嘶啸。见此情景,秦始皇下旨此岛为专供御用的养马地。并在后来叫做系山的北坡平缓地带安营休整。不是路过那样,休息半天再继续赶路,而是驻下来了。民国《牟平县志》引用州志对此有“以为秦始皇曾驻跸於此”的记载。与民间传说的驻了几天后,又拔营往东去了是一致的。
此后,原来的象岛就改名叫做“皇家养马岛”。因字数多叫着拗口,当地人就顺口叫“养马岛”,直到现在。而那座原先并没有名字的小山,从此被叫做系山,也是至今从没改过。
为什么叫系山,而不叫系马山?据传说,当年秦始皇在此安营驻下后,随着东巡的大批马车队中还跟着为皇上演戏的宫廷戏班子。统一天下的千古一帝,在漫长遥远的路途中,有吹拉弹唱能歌善舞的演出相伴,缓解旅途劳累,鼓舞大批保驾护卫的士气,必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何况当年的始皇帝正满怀雄志,意气风发,也不大可能过着日出而行、日落而息的平淡生活。
既然在山坡上演过戏,当然可叫做戏山。问题是演过戏,那上千匹、也可能是数千匹马,白天在山上吃饱了草,晚上不可能是散放着到处逛荡,肯定是拴在山下。那么叫系马山也没有什么不妥。那么系山与戏山并不是同音字被叫混了,而是原先就有人叫戏山,也有的叫系马山。
一座山不能同时叫两个名字,叫系马山的人多,或感到演过戏不如系过马的名气大,就逐渐被叫做系马山了。又因为系马山叫着拗口,就顺口直称为系山,把中间的马字省略掉了。就像养马岛,把原来的象岛,改为皇家养马岛,字多叫起来嫌麻烦有拗口,后来就叫做养马岛一样。
东系山村头的石碑上刻的是:明(朝)嘉靖年间,刘姓从文登……迁此建村,村址处系山东麓,故名东系山。可见文字记载上也叫系山,而不是系马山。但在民国年间的地图上,对山体标明的是系马山。不过要是问村里老人:为什么叫系山?回答说:传说秦始皇的马在山上拴过。
第二个系马山地处牟平县城东北二十多里的紫岘口南侧,被当地人叫做戏楼山。从第一个系山顺着海边走,大约也是二十里左右,只是方向不同。在山上看县城是西南方向;看系山是西北方向。此山是以北的紫岘口是沿海道路唯一可通过车马的山口,也就是说,秦始皇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往东行走,紫岘口和戏楼(系马)山是必经之路。至于为什么把系马山叫做戏楼山,说法各不相同,但都有一定的道理。现在翻开三十多年前搞地名普查时的记事本,记录的内容是:远看山体像戏(楼)台上演戏的布景;从东北方向看鼓起的山顶像塔楼,就有人叫西楼山;秦始皇路过时在山上演过戏;早年有一对唱戏的早晨在山顶吊(练)嗓子。更有一种离奇的说法,是夜深人静路过山下,能听到山上有唱戏的锣鼓声,像是要演一场大戏的前奏。
但说到最后,他们承认听传说是皇帝的马在山上吃过草,也被拴过,可就是不叫系马山。因为当地人说系是掎,或者说拴。从这座山上往东直线二十里,就是系马峯,也就是第三个系马山。两个山之间互相对望都能看清楚,但是隔着汉河和广河,当年应是一片海湾。大队人马要过去,只能顺着东南方向的丘陵地带从两河上游过河后,再转变方向朝着东北方向行进,也就是转着走了半个圆圈,才能到达系马峯的山西坡。此山往北逐渐走低成为丘陵,向东通往文登县地界,是沿海的古老通道,也就是现在的烟威公路。这座山的名字,史志称系马峯,又称系马础、系马山;而民间传说就更多了,除了叫聚马峋、聚马神外,还有的说是驻马峋,理由是皇家的马群在山上宿(住)了好几天。不管怎么叫,就是不说系字,其原因与前面的都一样。
但这座山与前两个山的不同之处有两个。一个是与唱戏无关;一个是山上的一种草确实与别处的不太一样。怎么个不一样?变形的茅草这种草有很多名字,一个村的人也有不同的叫法。有的叫茅子叶;有的叫麦子草、山芦子;也有的叫贝(音)草。春天刚长出的叶子像小麦也像芦苇。但长到后期,就看出不一样了。叶子的宽窄与小麦和芦苇相似,但特别长,一般能长到二尺左右,而且密度大,草杆与麦杆差不多粗细,可却像竹子枝一样有硬度。此草最大的特点,不是单棵或成片生长,而是一墩一墩地几十棵合在一块生长。在干旱贫瘠的山坡上,也能长到一米左右,矮的也能长到半米高。此草从春到夏,叶子是葱绿色;秋后由浅黄逐步变成像高粱叶子的那种黄红色,还略带点紫。嫩绿时是牛马羊的饲料;秋后割下来当房顶的苫草,也可扎成长条把子当盖房的屋笆,当然还是烧火做饭的柴禾。
这种草不是专长在系马峯(山)上,有山的地方几乎都有这种草,丘陵和泊地也能生长,但不多。不但本地有,遥远的黑龙江省的寒冷地区也有,并且有的还长在浅水湾里。四十多年前,我曾去过黑龙江省黑河地区的孙吴县。记得只有柳树、芦苇、婆婆丁(蒲公英)和这种草与咱们烟台的基本一个样。只是柳树是垂柳,全长在黑龙江的江沿上,没有长在山上的。而这种草也不长在山上,而是长在东北人叫水泡子的水湾边沿的淤泥里,踩上一墩还吱吱冒水泡。
这种草长在别的山上,草杆挺直,草叶自然向上伸展。而系马峯山西坡靠山顶长出的草叶上半部分是扭曲的,像是旋转了半圈。这就是《寰宇记》记载中的“今山草多结”;而民国版《牟平县志》记的是“一种神话,姑妄听之而已”。宋志上说今山草多结,而不是传说草多结,应是九百多年前实地见过。而民国志认为只是一种神话,可能是没到过山上验证宋志记载是否真实可信,就下了结论并记在志里。
山上的草打结是真的,宋志上记载的不是神话传说,但与传说的秦始皇系马没任何关系,草打结是一种地理环境促成的自然生长中的变形。
因此山海拔将近三百米,往西二十里基本全是平地和河流,西北是金山港海口,北面是苍茫大海,山西坡顶端生长的草木类常年在不同方向的劲风中挣扎着生长。而这种草的叶子特别长,又是成墩地合在一起,特别招风,风一吹就左右摇摆,东扭西歪。同一个风向刮两三天是经常的,过了几天转了风向又继续刮,遇到雨天又吸饱水分,就长的很快。它又不会等着风停了才长,所以风不停地刮,草没办法只能随着风向往歪里长,草梢就自然形成了扭曲状,也就是宋志上说的多结,也可以说是旋着长成了异型。
三十多年前,我曾走遍了这座山,只有山顶西北坡上的草梢是打结状,而山下、背风的山东坡上的草叶明显是自然朝上,而并没有打结这种现象。半山腰的风小一些,有点变形但不明显。
记得我小时候到了秋后上大金山割草时,都是抢着割这种草,因为它是成墩的长在一起,长的又高,割起来省工省力。我们都是先抢着割山南坡和山东坡的,最后才割山西坡的,原因就是西坡上的草长得矮还不顺溜,草梢也是扭着长。山西北面的沿海沙滩上也有这种草,靠海边近的,常年在海风中生长,那叶子几乎全朝东南方向,草梢不是扭着长,而是卷着长,有一种不知名的小鸟就在上面做鸟窝,有时走到跟前了,它们才扑棱一下飞走了。
以上都能说明,《寰宇记》上记载的“今山草多结”是确切的,但与秦始皇的马没有关系,只是为民间传说加上了一点神话而已,也可以说是符合了神话传说。
再说了,马见到草就吃掉了,怎么可能把那么粗的缰绳系在草上呢?要系也只能系在树上或木桩上,系在草上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当地都说是马在山上吃过草,或者说是在山上系(栓)过马,都不认同因为系过马而草打结。
前几天准备到系马(峯)山拍几张山型和草打结的照片,距山二里远就看到山西坡大部分因开采石材而消失了,远看只剩下白花花的石壁,就更别说拍草打结的照片了。还有近在县城东北十里的系山,整个山顶早就被开采石料而削平了,而山南近处是高铁的高架桥和烟威公路;山西和山北是高楼林立,将来的系山可能会成为城区公园或是商业区、居民区。现在看只有距城东二十里的戏楼(系马)山,能为后人讲述两千多年前,秦始皇东巡路过的那段历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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