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乡族 一个有语言无文字的古老民族
东乡族老人讲故事东乡女子
在我国,除了汉族,55个少数民族占全国人口总数不到10%。而这些少数民族大部分分布在我国西部农村地区,因此,如何提高少数民族地区教育质量是农村教育尤其是西部要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甘肃省东乡族自治县自治条例》第五十一条规定:自治机关立足本县实际,制定本地方的教育发展规划,采取特殊措施,优先发展教育。决定各级各类学校的设置、学制、办学形式和招生办法,自治县各级各类学校推广和使用普通话。在不通用汉语的山区学校,可用东乡族口头语言辅助教学。
一个民族,有自己的语言却没有用来承载它的文字,依靠口传,代代沿袭,历经千年而没有消失,这在语言学范畴去看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东乡族,就是在这个有语言但没有文字的世界中给我们打开了一幅美轮美奂的神秘画卷。
A蒙古语族
据东乡县文化局工作人员介绍,东乡族有民族语言,无民族文字。东乡语属阿尔泰语系蒙古语族,日本及西方一些国家的著作中称为“撒尔塔语”,与中国的蒙古语、土族语、保安语、东裕固语、达斡尔语和国外的布里亚特语、卡尔梅克语、莫戈勒语同源。据有关资料记载,在词汇方面,包含相当数量的与同语族语言同源的词(绝大多数为中世纪蒙古语),约占50%以上,此外汉语借词比重较大,约占词汇量的30%—40%左右。东乡语词汇中还有不少突厥语、阿拉伯语、波斯语,过去一般认为是借词,近年有关专家认为这是东乡语保留下来的固有的词汇。
和同语族语言相比较,东乡语有许多特点。东乡语在语音方面一般认为有7个元音,11个复元音和28个辅音。语法结构多与蒙古语相同,一般没有方言的差异,没有长短元音的对立,基本上不存在元音和谐律,构词或构形附加成分一般只有一种语音形式。东乡族有语言而无文字,但在民间使用一种用阿拉伯字母拼写东乡语的拼音文字,人们称之为“土话小经”(也称“消经”记者注)。大多数东乡人兼通汉语,汉字是东乡族通用文字。
B文化价值
据了解,汉语借词在东乡语中约占45%,以常用的数词为例,东乡语固有词只保留十以下的十个基数词,其他数词全都采用了汉语。东乡语吸收汉语借词,采用音译、音译加注和半音译、半意译三种方式。通过东乡语中的汉语借词,由此了解到历史上汉族与东乡族文化交流的一些情况。很多东乡族人,特别是中、青年人都会讲汉语、识汉字、用汉字。
东乡语的基本语序为主语——宾语——谓语,定语、状语置中心词前。其语言内部比较一致,大体可分为锁南坝、汪家集、四甲集三个土语。各土语之间仅有个别语音和词汇方面的差异。
东乡语与土族语、保安语和东部裕固语非常相近,这些操不同语言的人,有的可以相互通话。现在,东乡族自治县境内85%以上的东乡族和境外聚居的东乡族人中的大部分都使用东乡语。会东乡语的还有与东乡族杂居的汉族、回族、维吾尔族和哈萨克族的少量群众。
东乡语是东乡族人民主要的交际工具,也是口头文学传承的唯一方式,老人和妇女只会东乡语,不会说汉语,东乡族聚居区内国家工职人员中的东乡族成员在执行公务时也多用东乡语。由于学龄儿童不通或基本不通汉语,所以东乡语运用于小学低年级的教学中。因此,发掘、抢救、保护东乡族口头文学与语言有很重要的文化价值。
C口头文学
东乡族口头文学,以它特有的艺术风格,从不同角度反映了东乡族人民从古至今各个历史阶段的社会实践、思想感情、美好理想和民族心理状态,长期口传下来。东乡族文学主要为民间口头文学,有民歌、叙事诗、传说、故事等。民歌中的东乡“花儿”是东乡族人民喜闻乐见的文学形式,大多数东乡族人都会编唱。他们常常用“花儿”这种形式抒发追求幸福生活的强烈愿望。在民歌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叙事长诗,反映了东乡族人民不同历史时期的社会生活和民族心理。代表性作品有《米拉尕黑》、《葡萄娥儿》、《略略调》等。
《米拉尕黑》有韵文体叙事诗和散文体故事流传,内容有许多变异。散文体故事讲东乡族青年米拉尕黑与美丽善良的海迪亚姑娘相爱,当自己的民族受到外族侵略时,他毅然奔赴战场,功成之后,不图荣华富贵,回到故乡与海迪亚团聚。长篇叙事诗《米拉尕黑和玛芝璐姑娘》是写青年猎人米拉尕黑与美丽勤劳的姑娘玛芝璐热恋,不料战事爆发,米拉尕黑应征去康图巴乍作战。临行时二人互换记首,姑娘送给米拉尕黑一把白豆子和一把竹筷子;米拉尕黑拿出风月宝镜,掰成两半,各存一半作信物。战事平息后,米拉尕黑得到一位智者相助,赶回家乡,在强盗抢亲时救出玛芝璐结成终身伴侣。故事《璐妇人斩蟒》反映东乡族婚礼习俗,表现东乡族妇女的勇敢、智慧和自我牺牲精神。《玉哈斯的故事》是流传在东乡族人民中的机智人物故事,它嘲讽了富人阔佬的贪婪、愚昧,歌颂了劳动人民的机智聪慧。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东乡族的文学发展起来,有了自己的作家和诗人。诗人汪玉良根据民间文学题材,先后创作了叙事长诗《马五哥与尕豆妹》、《米拉尕黑》等。
D东乡花儿
东乡族的民歌独具特色,可分为劳动歌谣、花儿、婚礼歌。
劳动歌谣种类较多。如“了略”是收庄稼时唱的歌谣,“咯咯”是碾场时唱的劳动号子,“连格哇拉达”是打场时男女对唱的歌谣。这些歌谣曲调生动、活泼,歌词是在劳动中即兴创作的。
“花儿”是东乡族人民最喜爱的一朵艺术奇葩,几乎人人会唱人人会编。它语言精练,情景交融,富有生活气息。是四句一首,前两句为比兴,后两句为本意。每三句各是七个字或是九个字,二、四句多为八个字:樱桃好吃树难栽,白葡萄搭起(个)架来。心里有话口难开,“花儿”里带上个话来。
东乡语中把“花儿”称为“端”。“端拉斗”就是“漫花儿”。近一二百年来,“端”在东乡族人民的文化生活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所以,东乡“花儿”唱道:花儿本是心上的话,不唱由不得自家。刀刀拿来头割下(音“哈”),不死就是这个唱法。
东乡“花儿”表达了人们的喜怒哀乐,因此,东乡族的“花儿”即兴歌手很多。
E双语教学
东乡县教育基础薄弱,教育教学质量与其他地区相比也处于相对落后的位置。但是,曾有专家经过测试之后却发现东乡族儿童的智商要高于全国平均水平,最后发现影响东乡县教育质量的最主要的原因是语言障碍。
东乡县的教育界中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一位小学的副校长,在工作多年后有人用东乡语翻译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后才正确理解了其含义,而不是她以前所理解的“好好学习、天天到校”。因为语言和沟通上的障碍,多年来东乡的语言教学始终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一些负责任的东乡族教师在小学低年级教学中自觉不自觉地用东乡语口语进行解释,甚至出现了汉、回等民族教师自学东乡语进行双语上课的情况。但这种教学很不规范,再加上没有教学大纲等方面要求,效果并不理想。由于当地很多小学低年级教师不会东乡语,加之没有具体工作要求和衡量标准,这种不正规双语教学处于一种“随意”状态,利弊共存。
东乡族学者、中国民族语言学会会员、现任临夏回族自治州州委常委、统战部长的陈元龙先生和原兰州伊斯兰经学院常务副院长、甘肃省少数民族教育研究会常务理事马国忠先生以汉语拼音方案为基础,制定的《东乡语实用记音符号方案》在1999年4月通过了甘肃省少数民族语言文字工作办公室审订。随后,他们正式出版了世界上第一部《东乡语汉语词典》。东乡语记音符号的出台和词典的出版,使编写双语教材、进行正规的双语教学成为可能。
2001年7月10日,东乡人开始在乡村小学推行双语教学的实验。从2002年9月起,那勒寺小学入校新生开展了借助本族语学习汉语的实验教学。在学校,每一位新生都免费领到一本《东乡语记音符号》以及用连环画形式编辑的《东乡语小故事》。在教学上,教师采用东乡语和汉语双语教学,并且配合运用参与式教学方法,调动学生的主观能动性。
2005年,东乡人双语教学第一轮实验结束。通过实验班与对比班的比较,实验效果明显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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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乡族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东乡族自治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