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山芋儿
■阳谷 徐书民
地瓜,在我们鲁西一带叫山芋儿,现已成为人们饱食油腻之后改换口味的“零食”。繁华的闹市街头,时常飘荡着烤山芋的缕缕香气,我的思绪常常会随着这馨香,飘向那段难忘的岁月。
山芋儿的产量高,且秧子与叶儿也能当饭吃,儿时的记忆中,村外大大小小的田地种的大多是山芋。山芋是我小时候的主食,村里几乎所有的人家,三顿饭都离不开山芋。最简单、最常用的吃法是放在锅中蒸,熟了即可享用,香甜可口。最有意思的是母亲还会用山芋做酸糊糊喝。将洗净的山芋放在一种叫“擦床”的工具上,来回地擦,下面漏下一堆山芋的碎末;用一块稀布把碎末兜起,搦出乳白色的浆汁,积至小半盆时,盖严,放在热炕头上,第二天倒入烧沸的锅中,酸糊糊就做成了。一喝,酸酸的、甜甜的,可开胃了。
山芋不易长久存放,过冬更难,一般一家一户都要挖一口丈八深的地窨子来储藏,但仍有不少“伤镢”的山芋变质,来年青黄不接时就要吃这些带烂头黑斑的山芋,又苦又涩,难以下咽,更谈不上什么营养了。乡亲们有的是办法——晒山芋干儿。每到暮秋,把新刨的山芋切成薄薄的片儿,晾晒在院子里,房顶上,草垛上。遇到丰年,人口多的人家,院子里晒不下,就把山芋片扛到村外,摊摆在田间地头,这儿一块似席子,那儿一片像碾盘,村里村外到处弥漫着浓浓的甜味儿,倒也成了家乡的一道风景。
平原不比山区,没有山林野果,可吃得不多,最常吃的还是山芋。偷偷地爬到山芋地里,掀开遮满地的秧子,看哪棵秧下的土拱开了花,就像小耗子似的动手挖,挖出山芋后用土埋上坑,再把秧子平铺在地上——这样不耽误山芋秧接着生长,大人也不易发现。挖了山芋,揣在怀中,溜到河边,用河水洗两把,就大啃大嚼。
最有趣的是吃闷山芋,会这项技术的是我们的头儿“三炮”。他在我们当中年龄最大,又能干,身后整天有一帮“跟屁虫”。一到地里,他就开始分工:机灵鬼去偷山芋,笨手笨脚的去捡柴,手巧的给他打下手垒“闷窑子”。垒“闷窑子”最需要技术,先要看风向,选一处斜坡——这是为了便于烧火,再挖炉灶。这些都还容易,最难的是在灶上垒一座“小塔”。用形状、大小像鸡蛋一样的土坷垃,一圈一圈向上垒,愈向上愈小,最后封顶,竣工时俨然一座“小塔”。“闷窑子”做好了,就在灶下点火猛烧,直烧得土块发红才撤火。用割草的小刀铲在“塔”尖上轻轻打一个小洞,把山芋一块一块地填进去,填满,再将整个“塔”打倒,山芋就焖在了火热的灶膛里,外面再用干土封严,以防热量散失。等待的时间,大家各干各的活儿。草筐满了,牛羊的肚儿圆了,“三炮”就亲自操铲开炉,众兄弟如青蛙一般围着炉灶趴了一圈。山芋扒出来了,焖得皮黄肉嫩,外焦内鲜,扑鼻的香味儿飘得很远……夕阳西下,西方的天幕扯上一块锦缎似的绚丽晚霞,村子上空飘起了袅袅炊烟,伙伴们才背筐牵牛,踏上了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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