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李国春 元祐逸事(上)

安庆晚报 2017-09-07 11:55 大字

一首:

“东坡虽是湖州派,竹石风流名一时。前世画师今姓李,不妨题作辋川诗。”

李公麟《憩息图》取唐人诗意,高古逸致,有山林归老之心。苏氏兄弟将伯时与前代的画师们并称,足见伯时在其心中的位置。

黄庭坚也有和章,并《跋》云:

“或言,子瞻(苏轼)不当目伯时为前身画师。流俗人不领,便是诗病。伯时一丘一壑,不减古人,谁当作此痴计。子瞻此语是真相知。”

时人读苏轼诗,不解其意,以为李公麟虽名震当世,怎可与前代画师并论?黄庭坚替苏轼辩说,李公麟胸有丘壑,超迈古今,苏轼的评价恰如其分。

元祐三年,李公麟为苏轼兄弟、黄庭坚三贤画像。画成,东坡题跋:

“初,李伯时画予真,且自画其像,故赞云‘殿以二士\’,已而黄庭坚与家弟子由皆署语其后,故伯时复写二人,而以葆光为导,皆山中人也。”

所谓的“山中人”,隐者也。苏轼、苏辙、黄庭坚走上仕途后,一生未能遭遇明主,而奸宄当道,郁郁不能遂其志。当此时,李公麟为他三人写真,作山中人模样,居长林之下,云栖涧饮,韬蔽其光,显名士风范。

这一年,黄庭坚在秘书省兼史局。正月至三月,苏轼负责当年的贡举,黄庭坚为参详,李公麟负责点检试卷,共同参与贡举这件朝廷大事,为朝廷招才纳贤,又多了门生故吏。苏轼此时已稳坐文坛领袖的位子,年轻才俊秦观、张耒、晁补之同任馆职。黄、秦、张、晁游于苏轼门下,号为“苏门四学士”,文章名重一时,又有李公麟常参加雅集,挥毫记其盛况,一时名士云集。有人说,北宋文坛的盛大气象,莫过于元祐初年了。

黄庭坚与李公麟交往更加密切了。梳理一下李公麟的绘事,黄庭坚每画必题,便知两人的交谊:

《题伯时画严子陵钓滩》诗云:

“平生久要刘文叔,不肯为渠作三公。能令汉家重九鼎,桐江波上一丝风。”

李公麟画出严光(严子陵)不肯为官,出没风波,披羊裘钓于桐江的渔父形象。可以说,李公麟此画,为中国美术史上早期“渔父”题材的神晶,元明以后诸画家如吴镇多有创作,并开新出一条以“隐者”为题材的文人画的路子。

《题伯时松下渊明图》诗云:

“南渡诚草草,长沙慰艰难。终风霾八表,半夜失前山。远公香火社,遗民文字禅。虽非老翁事,幽尚亦可观。松风自度曲,我琴不须弹。客来欲开说,觞至不得言。”

《宣和画谱》中,李公麟画陶公《归去来兮图》,说不在于田园松菊,乃在于临清流处,深得杜甫作诗体制,而移于画,未知此画何如……

话说元祐二年,黄庭坚在史局,为著作佐郎。苏轼擢为翰林学士,原来侍从学士的位置空缺,苏轼就力荐黄庭坚自代,他向朝廷举荐说,黄庭坚这人:

瑰玮之文,妙绝当世;孝友之行,追配古人,接替我的位置非常合适啊!

可此时偏偏出来个御史赵挺之!赵挺之是赵明诚的父亲、李清照的公公,宋史称他“排击元祐诸臣不遗余力”。挺之借苏轼举荐黄庭坚事来弹劾他,参苏轼专门引纳一些轻薄虚诞的人(刚刚才推荐了王巩),“有如市井俳优之人在门下,取其浮薄之甚者,力加荐论。”黄庭坚罪恶尤大,还是仍留在史局里吧。所谓“浮薄”,当指山谷这班名士的那点可贵的倜傥流风。

苏轼、黄庭坚实在无言以辩。又是赵御史!六百多年后参劾桐城戴名世的也是赵御史,可见古代御史也有曲直之分。也怨不得赵御史,原来在德州时,苏黄二人就有扞格。赵挺之借机报复?历史证明苏轼为国荐才是对的,可历史又证明赵御史阻止了黄庭坚的政治前程何又尝错了呢?

元祐时以高太后为首的皇权至尊无比,她手中的权力就是玩偶的提线,首辅们你方唱罢我登场,文士们的命运都系在那根颤抖的提线上,左右上下,常无定数。

罢!罢!不做那侍从也罢。

即使做了侍从,离天子近了,以元祐朝的政治风云,今日卷入党争,明日又沾上了党祸,黄鲁直(黄庭坚的字)呀,直,则折矣!离政治漩涡越远,反而能另成就一番事业。

这在后来的许多政治事件中得到验证。不去天子跟前如履薄冰地侍奉,时间又如何打发?姑且去驸马家吧饮酒吧,赏心乐事,忘却机杼。

元祐二年,年幼的哲宗刚刚继位才一年。初春,白虹两次贯日。异常的天象,预兆国家必有灾殃。

果然,正月雪寒,哲宗停止了上元节的游宴,朝廷开仓放粮五十余万担,救京西灾民。

哲宗死后谥号很长,其中“显德定功、钦文睿武”是后人对他极至的褒扬。史书上说,他立为太子前,“天表粹温,进止中度”,其实,这是史学家无奈的溢美。这位皇帝在位十七年,究竟如何的“钦文睿武”,翻开宋史,鲜有煌煌政绩,譬如在他继位的第四年即元祐四年(1089年),史书这样记载:

正月,哲宗在紫宸殿摆宴招待辽国的使臣。

二月,忽有白虹贯日,是为不祥预兆。

三月,大白天有流星划过东方,群臣悚怖。

四月久旱不雨,饥馑开始。

到了六月,西夏国来贡,又是一番外交礼节上的热闹,觥筹交错繁文缛节之际,宾主的心都浸淫在尊卑伸屈之中。

应该说,这一年中,没有亲政的哲宗皇帝听凭高太后与大臣的摆布,只做了两件事,一件是与辽夏斡旋;一件便是听臣子们报告天象的屡屡异常与饥民们嗷嗷待赈。

哲宗在位的前八年,年幼的他坐在龙椅上,按他自己亲政以后说,每有大事朝议,只见太后与重臣的背颈,而这一时期,竟然出现了历史上短暂的“元祐之治”。哲宗的睿武,只是暂息了边塞的烽燧,国内休养生息;而钦文,倒是值得一提。

1

哲宗元祐元年正月,苏轼刚到京任礼部职,与黄庭坚相见了。中国文学史上这两位文坛巨匠,各自在家乡读了对方的文章,欣赏了书画,仰慕已久。

自古文坛多佳话。元祐文坛诸子身在五湖四海,互为神交,同气相求,一朝风云际会,便戏剧般地相逢于某时某地,京师就是最好的交流平台。正如清代桐城的戴名世与宿松的朱书,相距仅二百余里的路程,因霍岳的阻隔,彼此欣赏而不能相见,各人从家乡赴金陵乡试,邂逅于江上,互道平生,留下一段传诵千古的奇遇记。苏轼与黄庭坚,苏轼兄弟与李公麟,李公麟与黄庭坚,他们一生中的聚合离散,令世人一嗟三叹。

元祐文人圈子里,黄山谷(黄庭坚)与李伯时(李公麟)的交往,在神宗元丰六年前后,早于见到苏东坡(苏轼)兄弟。当初,山谷说他每登山临水,都要讽咏王维辋川别业的诗,心里总是想着前贤的仪范,恨不能亲瞻。元丰年间,山谷曾作“能诗王右辖”之句,寄给伯时,乞伯时作王摩诘(王维)像,此时山谷还未见伯时。

元丰末,山谷初会伯时。之前,山谷知道一些伯时在画坛的佳话,钦慕不已。

《五灯会元》里讲了这么一件事,早年山谷偶作艳词,关西有圆通法秀禅师,知道后,当面呵斥说,大丈夫翰墨之妙,竟甘心作这些教坏人的词章么?山谷听说当时法秀正劝画坛的李公麟不要画马,便指着马开玩笑说,“敢问大和尚,难道我来生要投胎为马么?”法秀正色道:“你以艳语动天下人淫心,不只是来生为马,恐怕要堕入拔舌地狱呢!”山谷顿时悚然悔谢,从此再也不作艳词了。

关于法秀劝李公麟不要画马的事,《苕溪渔隐丛话》里也有记载。当时,李公麟画马已名扬天下,连苏轼也称他画的马不让前代韩干。元祐二年九月,苏辙就写过一首诗《题李伯时所藏韩干马》:“画师韩干岂知道,画马不独画马皮。画出三马腹中事,似欲讥世人莫知。伯时一见笑不语,告我韩干非画师。”东坡、山谷也依韵和诗。

法秀责备李公麟说,“伯时啊,士大夫以画马出名,行为可耻。先生不怕来世变为马?法秀是怕伯时一旦耽于马趣,会误了自己的才情”。

法秀的话,以禅心度画法。伯时除了画家的身份外,主要是一位文臣,臣子有为臣之道,怎能沉湎得意于奇巧之中?他后来听了禅师的话,改画道佛。晚年的伯时,归隐于林壑断崖,深居简出,风痹症使他不能捉笔,更不再画马了。但他先前作的《龙眠山庄图》,可对王维的《辋川图》,在画史上他赢得宋画第一的美誉,他在画坛上的地位,成就了迤逦深秀的龙眠山。

元祐初年,京城文苑颇是热闹。元年正月,东坡与伯时为柳仲远合作《松石图》。图成,柳仲远再取杜甫诗意,求伯时补画,为《憩息图》,子由(苏辙)题云:

“东坡自作苍苍石,留取长松待伯时,只有两人嫌不足,兼收前世杜陵诗。”

苏轼依弟弟苏辙的韵,也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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