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多年时代变迁 记录一代人记忆里永不褪色的浓墨重彩戏

西昌都市报 2019-09-24 06:51 大字

台上的英姿飒爽经历了汗流浃背、腰酸腿疼的训练。

记录一代人记忆里

永不褪色的浓墨重彩戏

60年代,120人的川剧团

走进凉山人民的生活中

文/本报记者李晓超

图/凉山川剧团提供

从60年代开始,凉山川剧团这个只有120多人的剧团用一种独特腔调打开了当代人对文化生活的另一种追求。《白蛇传》、《鸳鸯谱》、《杨八姐盗刀》、《金沙江畔》、《荷珠配》、《望娘滩》、《御河桥》、《柳荫记》、《拉郎配》、《碧波红莲》等大幕戏在西昌盛演不衰。无论是容纳上千人的大礼堂还是乡村里临时搭建的小戏台,皆是座无虚席、场场爆满。台上喧嚣的锣鼓锁呐,台下掌声夹着呐喊喝彩,戏里戏外,冷暖人间,绘成了当代民生万象图。

60年代的戏台

成就了一批人的时代梦想

用红极一时来形容凉山川剧团,竟有少许凄凉的意味,这个“一时”就不好,太有时间限制,但凉山川剧团确实是兴旺过一时。60—80年代,凉山川剧团几乎是家喻户晓的,那种红红火火的场景,让70多岁的谭书云至今还记忆犹新。

谭书云是剧团的武生,擅长变脸,是观众最喜欢的角色。身怀绝技的他能把刚、直、柔、健的人物性格特征表现得淋漓尽致,能使舞台上的人物角色栩栩如生。这样的功力来自打小的苦练。

“梅花香自苦寒来”,台上的英姿飒爽也是经历了汗流浃背、腰酸腿疼的训练,看似简单的唱、念、做、打、踢尖子、推衫子、耍翎子和提把子这些基本功,也不是三五天就能练就。疼痛,是学习的第一课。

1960年,13岁的谭书云背着父母给的简单行礼——一床捆成四四方方的薄被和一个网兜套着的搪瓷盆,来到重庆市里参加四川省川剧学校的招生考试。上万人竞争一百多个名额,最后在这一百多人中再挑选出四五十名拔尖的孩子入校,谭书云是其中的幸运儿之一。

1961年,四川省川剧学校以实习的名义派遣120多名学生和老师前往西昌演出,谭书云也跟随演出队来到了西昌,原本以为实习完就回成都,没想到,这一来就没再离开,真真应了那句“少小离家老大回”。

由于没有专门的食宿安排,师生一行人住进了大礼堂,也就是现在的凉山州老年大学。一楼是剧场,演出和排练都在这里进行,二楼、三楼则供师生居住,20多人住一间,吃饭就在临时搭建的食堂。

生旦净末丑

融入到老百姓的生活里

令剧团所有人惊讶的是,大礼堂一千多个座位,天天客满,一票难求更是家常便饭。

买不到票的人,通常在剧院外三五一群拖拉到很晚才离去,有的干脆坐在剧院外,听听声音也强。大多数人的做法是,为了抢一张戏票,头天晚上就打着铺盖卷儿在售票窗口外

守着,冷风中哆嗦一晚,才能换来一两张戏票,有的人家,一晚上换两拨人来轮流占位子,只为求得一票。

来看戏的人也有讲究,总会穿戴整齐梳妆一番,当家的挽着家眷,牵着孩子,匆匆而来,而且还要买上一包零嘴,诸如瓜子、蚕豆之类价钱便宜分量又多的小吃。

那时,谁家买到了一张戏票,是值得特地串门炫耀一番的事。和大人一同进剧院,是当时许多孩子的梦想。因为只有在出席这种隆重场合时,大人们才会慷慨地掏出荷包买点零食,对于台上咿咿呀呀的腔调,孩子们却不大热络。

从1960年开始,对于西昌大部分人来说,看戏,成了一件正儿八经的事,是可以不睡觉不吃饭或者吃上一点苦头去换来的喜悦。

帷幕缓缓拉开,台下一片肃静,上来一个小生,咿咿呀呀唱了一段,再来几个武生,刀枪剑戟来无影去无踪,台下立即掌声如雷。陈明进是剧团里的小生,唱起戏来,眉眼都会高高挑起,嘴角一扬,怒目圆瞪,活脱脱地人物扮相便出来了。

没有字幕,人们靠听觉去识别唱腔里的幽默段子。最精彩的那几句,流行在寻常巷陌,传唱在老百姓的口舌之间,这便是当时的流行歌曲了。

跑遍村村寨寨

传递润物细无声的温情

1962年,是一个刻着标记的一年。这一年,凉山川剧团代表四川省政府去昭觉县慰问演出,这次演出,让剧团见识了彝族同胞们对川剧的热情。

“台上的演员一出场,台下的彝族同胞全场欢呼,原本以为会被泼冷水的一场戏,结果出乎意料的好,真是讨了个好彩头。”谭书云说起这一段,眼睛里闪着亮光。

山区人民需要新鲜事物,山区人民需要文化生活,山区人民热爱川剧。为了做好送文化下乡的工作,剧团分为两个组,每组40余人,分头行动,走到哪里就在哪里搭台唱戏。就这样,陈明进和谭书云跟着剧团几乎把凉山走了个遍。

交通不便,大家就靠双脚走,吃饭不便,炊事员现买米粮借来老百姓的炊具搭灶做饭,晚上,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大家烧一堆火,围坐在一起,谈谈人生,谈谈川剧,一天,又这样过去了,而新的一天,又即将到来。

1965年,剧团开展巡回演出,第一次出省,来到云南省昆明市演出。这是一次难忘的经历,表演的剧目《金沙江畔》轰动一时,次日便上了《云南日报》、《昆明日报》头版,标题叫《川剧新花绽》。

时光更替

重返舞台时情怀依旧不变

1968年,凉山川剧团和全国更多剧团一样,停止了一切演出。这一停,就是十年。

直至1978年,这种状况才有所改变。沉寂了10余年的川剧舞台,一度呈现出令人欢欣的盛况。

恢复演出,凉山川剧团又面临着一个财政问题。西凉合并,剧团体制改革,也就是说,之前一直由财政支撑着的剧团,现在需要自己来解决一大部分的经济问题。

“门票所得的费用里,30%用于剧团开支,例如租用场地,更换道具、服装等等费用,我们的工资,一部分靠国家发,一部分靠演出挣。”陈明进回忆道,“刚开始还能基本上维持走,到后来……”80年代初期,老的剧场已经太旧,不能使用,剧团需要租用长征影剧院的场地,每场演出50元租金。这在当时,也算是不小的一笔开支。

尽管大家的演出还是相当卖力,但越来越少的人来剧院看戏,剧团的情况每况愈下。1988年,凉山川剧团再次停止演出。谭书云、陈明进和所有人一样,只能领着40多元的工资闲在家里。凉山川剧团名存实亡。

告别舞台,告别川剧,告别昔日的辉煌,每个人的内心都像从高空中坠落,一下落到了谷底,那种落差感,那种舍不得,花了很长时间才得以平复。之后的日子里,凉山川剧团的成员各奔东西。

谭书云再次穿上久违的戏服,已经是2003年了。

2003年,谭书云在电视上看到,西昌火把广场有外地的变脸艺人前来表演,他的内心再次沸腾,他反复琢磨后,找到了过去的老队友陈明进,没想到二人一拍即合,开始凑钱购置服装道具,便又登上了舞台。

50多年后,老一辈的人再次述说起凉山川剧团,充满着浓浓的生活气息。在电视电影还未普及的年代,戏台上的故事填补了老百姓的精神生活。那种打着铺盖卷儿熬夜抢一张票的劲头,再未出现在后来的生活中。凉山川剧团能够在文化生活贫瘠的年代,给众多老百姓带来一股清风,但这阵风过去了,当年听戏唱曲的那群人,已经耄耋,但老艺人们仍旧希望,川剧不朽的生命力和艺术魅力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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