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帮忙人努力 为了23个孩子 伍果“妈妈”炼成女强人
土比伍果一人扛起50斤包谷面。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晚餐。
在昭觉县城开餐馆的土比伍果是个地地道道的女强人。她幼时家庭贫困，为了供妹妹读书，经常到处挖野菜、打零工、捡麦穗。后来为了摆脱父母给她安排的包办婚姻，她到县城当保姆、服务员挣钱。
生活稍微有了好转，伍果又陆续收养了23个孤儿或贫困家庭的孩子。为了让这些孩子吃好、穿好，她凭一人之力，辛辛苦苦开起了米粉店、餐馆、养猪场。
不仅从经济上抚养这些孩子，伍果每天还要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因此疏忽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孩子们有的已走上工作岗位，成为社会的栋梁，伍果终于实现了她的心愿。
文/图 本报记者 陈小玉 吉俄阿西 文色阿呷莫
10月7日早上7点半，昭觉坝子还有些清冷，昭觉县城的金阳包谷饭餐厅老板土比伍果却已经开始了又一个忙碌的清晨。这位坚强而善良的彝家女儿，为了她的23个“子女”吃饱饭、睡好觉，又在昭觉中学对面买下了几间破旧的门面。今天，她请来了几个亲戚，帮着她把这些门面重新装修一道。
“装修好后，要把这些门面租出去，租金不是很高，但可以让我的孩子们多吃到一点肉，多穿到一件保暖的衣服。”土比伍果信心十足地说。
在高高堆起的砂石前，土比伍果身着淡灰色的工作服，手肘处破着一个醒目的大洞。虽然是深秋阴凉的天气，但土比伍果的脸上却布满了汗水，她就像一个专业的水泥匠，娴熟地铲泥沙、垒土砖，破旧的门面在土比伍果和亲戚们的努力下，渐渐变成了一间间干净而舒适的门面。
贫困童年炼意志 铿锵玫瑰悄绽放
童年时期，因为家境贫寒，土比伍果过早地学会了勤俭和独立。家里的六姊妹中，伍果排行老三，子妹中大的已经成家，小的还不懂事，伍果从小就帮着妈妈带弟弟妹妹。她那瘦弱的肩膀仿佛总是背负着东西，有时背的是弟弟，有时背的是妹妹，当兄弟姐妹们睡觉的时候，她背着背篼，手拿镰刀，在别人家的包谷地里踩着雨水，割着喂猪喂羊的青草。
“小时候，说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有一次割猪草没发觉把一条蛇也背回了家。在家里倒猪草时，突然从猪草里爬出了一条蛇，把大家吓了一大跳。”土比伍果说，“幸好是一条没有毒的蛇，要不然被毒蛇咬了，我活不活得到现在还说不清楚。”
每一年秋收过后，大地一片荒凉，村里同龄的孩子都在稻草垛里游玩，拧草绳、追追打打，只有土比伍果，独自一人在收割后的庄稼地里捡着麦穗，一小把一小把地扎在一起，一天下来，竟也有两三斤的收获。回到家，她细细地搓掉稻壳，用石墨磨成粉，加在玉米面里做成粑，晚饭的炊烟里就有了米的香味。一个又一个的秋天，土比伍果的脚踏遍了村里的每一块田地。
年过八旬的奶奶，是伍果最敬爱的人。由于年岁已高，奶奶行走困难，每天只能拄着拐杖挪到家门口坐着。每当夏天的时候，伍果就背着小背篓，穿梭在树林里挖野菜，眼尖手勤的她每天都有收获，挖了三四天就背到县城里卖了，买白糖、凉粉等奶奶爱吃的东西给奶奶。
土比伍果告诉记者，由于姊妹多，家里又穷，除了最小的妹妹读书外，其他几个从没有踏进过学堂一步。但就是这样，妹妹的学费有时候都缴不起。伍果把求学的梦想寄托在妹妹身上，所以她总会想办法挣妹妹的学费。
伍果居住的村子里有一个州农科所的实验基地，每当农闲的时候她就会到农科所做工，一天能挣个五角、八角的。由于手脚麻利勤快，农科所的工作人员都很喜欢伍果，只要有活都会找她。
反对包办婚姻 拼死挣脱束缚
过去，农村里很多彝族同胞实行包办婚姻，子女在婚姻的问题上，没有一点发言权，土比伍果也没有躲过这种落后制度的束缚。当她渐渐长大后，父母给伍果与舅舅家的儿子订了婚。这可是表兄妹啊，伍果打死也不同意。母亲为了让伍果乖乖嫁过去，强制要求她不准再跑出去挣钱。
“从小一起长大的，像兄弟姐妹一样，而且还是亲表哥，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能嫁给他呢！”伍果告诉记者，彝族家订了婚就要算数，如果哪家不愿意，那就要翻几倍的赔偿。家里本来就穷，如果自己不愿意嫁过去，那她家会赔很多钱给舅舅。母亲为了顺利地把伍果嫁过去，结婚之前，叫伍果的姐姐和兄弟轮流看着她。
胳膊扭不过大腿，虽然伍果最后还是嫁过去了，但她回娘家后却再也不愿回夫家。她的舅舅家几次派人来请，但伍果始终不肯和他们回去。
“为了让我过去，我母亲还把我锁在一间房里，不吃不喝地过了几天，最后，她们扭不过，才答应离婚。”说到伤心处，伍果眼含泪水。这场包办的婚姻最后还是离了，但赔偿给舅舅家的钱还是要给。父母说，既然伍果自己不愿意，那么赔偿的钱就要她自己负责。
像过去一样在山上挖点中草药、野菜，在农科所打点零工，远远不够偿还舅舅家的礼钱，正当土比伍果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位好心的汉族邻居把她介绍到在县城工作的一户人家里当保姆，每月10元钱。工资虽然不多，可是吃、住、穿都是这家人负责。由于伍果做事很勤快，在这户人家呆了一年多后，主人家把她介绍到县政府招待所做服务员。
在政府招待所打工的14年里，伍果积累了很多经营经验。由于目不识丁，打工的过程异常艰辛。想要做得比别人好，就只有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所以土比伍果常年把扫地、养猪、洗衣服、端菜、洗碗等杂活统统包揽。
刚过上好日子 噩耗一个接一个
1996年，土比伍果那最爱的妹妹土比阿牛考上了凉山州民干校，1998年毕业后在昭觉县当老师。伍果的付出终于有了收获，生活也好转了很多。
可是好日子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布拖的姨娘和姨父相继去世的消息。想起小时候自己天天背着玩的妹妹如今没有了父母，她的日子该怎么过？伍果立即赶去布拖，把姨娘家那时才11岁的女儿海来依歪带过来自己照顾。
“海来依歪的日子真的是很恼火，她的姐姐已出嫁，她一个人不敢住那个大房子。我去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在房间里烤洋芋吃。由于不会做饭，包谷和洋芋都是烤起吃，荞子打碎后，和着冷水吃，我无法想象她一个人是怎么过的。”伍果对第一次见到妹妹独自生活时的情景记忆犹新。
自那以后，噩耗一个接一个，土比伍果另一个兄弟家夫妻俩出了事，留下3个小孩没人照顾。伍果只好又接来自己照顾，并且把他们送到县城读书。
妹妹每个月都会抽出一些工资帮衬着姐姐照顾孤儿，2003年，伍果照顾的孤儿已经达到了5个。本以为，日子会这样一帆风顺地过下去。可就在2006年，病魔无情地夺走了妹妹的生命，伍果的精神支柱垮了，她每天以泪洗面，日渐消瘦。
为了照顾孩子们 勇敢走上创业路
妹妹不在了，几个孤儿的所有开销都落在了伍果的肩上，她必须想办法拓宽挣钱渠道。于是，她辞掉了政府招待所服务员的工作，四处借了4万元钱开了一间米粉店。
由于生意还不错，伍果经济稍微宽裕了一些，又多收了几名孤儿。两年后，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想要帮助更多孤儿，但这就意味着需要一个更大规模的饭店来支撑。于是，她转出了经营良好的米粉店，四处筹借了40多万元钱，开了昭觉县第一家金阳特色包谷饭店，不间断地供养着23个孩子的学习生活。
“要创业就必须做好面对困难的准备，千万不能自卑，要自信，更要自强，只要我们百折不挠、努力奋斗，就能创造美好的生活。”土比伍果常用这句话鼓励别人，也鼓励自己。
饭店的经营有了一些收益后，土比伍果又寻思着换种经营思路，办一个养殖场。2011年，在亲戚朋友们的帮助下，土比伍果在家门口盖了10个猪圈，花了将近3万元钱，买了100只仔猪，开始尝试养猪。
（下转A0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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