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彝”获救见青天
自从红军进城以后,纪律严明,秋毫无犯,老百姓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奔走相告,讯息速传。紧邻县城四乡的彝汉群众纷纷涌进县城,看望这支穷人的队伍。
左权参谋长带着警卫员和侦察科长刘忠,来到县衙门。
越西县衙署设在东街米市坝侧,坐北向南,门前有青石雕成的一对石狮子,气势雄壮威武。进门即为大堂。这里原为清朝时的同知衙署。堂上尚有“肃静回避”四面木制大牌,现在则只有县太爷断案时用的桌椅。靠县衙东面还有一座考秀才的“试棚”,紧邻“试棚”有一丈八高墙,墙后是石条砌的监牢。县衙大堂左右各有一条通道,左边是衙役、师爷们的值班处,右边通道有一道高大夹墙围成的夹巷,夹巷前方有一道小门,门内有几石梯,下去就是看守犯人的值班房和监狱。监狱里关押着数百彝汉人民。他们或是苟捐杂税未完,或是被统治者敲诈勒索未遂,或是稍有反抗而被关押的。
左权和刘忠等人刚走进县衙,国民党县府“夷(彝)务科”还留有人在那里看管,几个办事人员得知情况后,心里害怕,赶紧毕恭毕敬地出来迎接。屋子里还准备了香烟、糖果、酒。左权很奇怪,国民党县府的官员对红军是又恨又怕,连县长也在今天清晨逃之夭夭,便问他们为什么没有随其他人逃跑。一个穿长袍马褂的彝务官挺直腰身高声答道:“报告红军长官,我们要看守野人,不能随便离开。”
左权等人不明白,这彝务官说的“野人”是什么。彝务官解释说:“野人就是‘质彝\’。”原来,从清朝以来,为了镇抚彝族地区,封建统治者实行“以夷治夷”的政策,当地衙门勒令彝族各家支须送头人家中一男丁到县衙作人质,以示服从。实行“换班作质、轮流坐监”。以此确保国民党对彝族人员的剥削和压榨,凡有敲诈勒索不遂,苟杂未完,或稍有反抗者,官吏即对坐质的头人施加各种惨无人道的酷刑。有的家支虽只有寡妇、孤女,也要坐监;有的家族因人少,人质需终身坐监。“质彝”可以轮换顶替,以父代子,以兄代弟,以叔代侄,谓称“换班”。“质彝”被剥夺了自由,只能与脚镣手铐为伴。这个制度始于清代咸丰、光绪以后。据彝族土司《岭承恩墓碑》称:“咸丰五年……野夷猖獗,口以力格莫能学化,凭仗吾祖志,恩威并用,剿兼抚施,计诱换班投诚。”又据《西昌厅志》记载:“光绪十五年,北山夷酋何甫沉反……乱平,各支夷酋畏威投诚,乃修夷卡,令各支黑彝轮质。”此后,各县相继建立“夷卡”,实行坐质制度。国民党当局也沿袭了这一民族压迫坐质制度。左权听完彝务官的介绍,叫彝务官打开监门,释放所有坐质的彝人。彝务官急忙劝道:“红军先生为老百姓办事,我们也是为老百姓办事。你们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不开化、无人性的野人,放他们出来就会到处杀人、抢人。他们就要抢汉人、杀汉人。”边说边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左权驳斥了他对彝族兄弟的污蔑,严厉命令他交出监狱的钥匙。
为慎重起见,左权让彝务官挑选一些质彝代表到县衙商谈释放问题。见了这些被反动当局长期关押的质彝,左权心里非常难受。
这些质彝,一头烂糟糟的头发,一双无神的眼睛,污秽满身,骨瘦如柴。有的身上披着一件数年未清洗的擦尔瓦,颜色已经分不出蓝黑;有的穿着一件破旧的右衽短褂,脏得看不清上面绣着的花纹。质彝们一走进值班房,一股恶臭就飘了进来,彝务官等人用手捂住了鼻子,左权、刘忠却站起身,迎了过去。
不知情的质彝们看见是一位汉族长官,眼里流露出一种天然的敌视。左权向他们宣讲党的民族政策,告诉他们共产党和红军反对大汉族主义,主张民族平等,主张彝汉同胞团结起来,共同去打压迫他们的官府和国民党军队。质彝们听了通司的解说,对红军长官的话十分怀疑。左权诚恳地说:“从今天起你们就获得了自由,以后不允许再搞坐质制度。我们还要打倒压迫你们的汉人财主,把他们的财产分给你们。”然后下令将质彝全部释放。质彝们这才相信共产党和红军要释放他们。汉人中也有跟国民党军队不同的队伍,他们不禁欢呼起来:“红军瓦瓦苦(红军万万岁)!红军瓦瓦苦!”“红军卡沙沙(谢谢红军)!红军卡沙沙!”
摘自《红军长征过越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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