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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周克芹诞辰八十周年 《许茂和他的女儿们》 不会被我们遗忘

成都商报 2016-10-28 00:00 大字

周克芹以长篇小说《许茂和他的女儿们》获得第一届茅盾文学奖(资料图片)

昨日上午,纪念周克芹诞辰八十周年座谈会在成都举办。

周克芹,1936年出生,四川简阳人,首届茅盾文学奖得主,创作《许茂和他的女儿们》等文学作品,因病于1990年去世。虽然他已经离开了26年,但他笔下简阳葫芦坝的山水风情以及在特殊时代背景下农民的生存转变,依然不断地被读者翻阅。中国作协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李敬泽说他是“研究中国乡村改革发展绕不过去的重要作家”。四川省作协主席阿来认为,“继周克芹之后,再无作家写出真正意义上的四川乡土文学。”

周克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的作品在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生活中的他朴实无华,一直对年轻作家扶持帮助……作为“成都的文学符号”,让我们一起来“阅读”周克芹。

成都商报记者 陈谋

摄影记者 张建

我们唯一的遗憾是 过早失去周克芹老师

李敬泽

中国作协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

纪念周克芹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因为周克芹老师的作品紧跟时代发展,作时代的书记员。同时,又是一个真正做到扎根生活扎根人民的作家。从他的《许茂和他的女儿们》,刻画出特殊时代下四川人民的生活面貌,然后他写了《山月不知心里事》和《秋之惑》。从1979年出版《许茂和他的女儿们》一直到1990年去世,这10年创作高峰期,我们现在能够完整清晰看到,四川乃至中国农村,从文革到经历改革开放,在农村改革中取得的成就和面临的问题。所以,他确实是时代书记员。

他确实是一个一生忠诚于土地乡村的作家。周克芹生前说过,“我熟悉农村,我坐在家里,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国家出台一个政策,农民们是什么反映,然后睁开眼睛去实地一看,果然是这样。”这说明他的心真的是和农民在一起。

我们现在回望周克芹这样有根的作家,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哪些和自己有血肉联系。这片土地,有没有一个人群,有没有一个人物是跟你息息相关的。现在这样的作家是否还有,是否足够多,还是个问题。

我们和这个世界的关系,和人民土地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从这个意义上,重温周克芹的创作历程和他的人生,这个有重要的意义,不光在中国文学,乃至整个世界文学,我们常常觉得,失去了重要的人物,本来有巨大可能性的人物。

新时期文学中,我们唯一的遗憾是,过早失去周克芹老师。53岁就离开了我们,这对中国文学是一个重大遗憾。庆幸的是周克芹留下的作品,经过这么多年,依然没有失去光芒。它们依然对研究中国乡土写作,特别是研究中国新时期文学生存和发展,乃至研究中国乡村在巨大社会变革中的精神史,都是绕不过去的作品。

四川文脉,从李劼人先生开启四川乡土风格写作、沙汀、艾芜到周克芹,再到现在的阿来,他们都是相互非常不同的作家,某种程度上讲,他们的特点恰恰在于始终和主流的艺术趣味、主流的艺术方式有一定的距离。但他们都是高度忠实于自身艺术天性的作家,在这个意义上,都很独特的。

克芹老师是我青年时代唯一遭逢的著名作家

阿来

四川省作协主席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文坛是多么喧哗啊!当时我只发表过很少一点作品,而且都是在一些无名的杂志上。

那一年,看到一个四川省作家协会的通知,说是要与北京某杂志开笔会在全省征集短篇小说,经过初选的作家有机会参加这个笔会。我把两篇小说寄给四川作协。信是春天寄出的,秋天得到通知去参加这个笔会。寄信人是四川作协的领导之一、当时很有名气的作家——周克芹。那时,看过他的小说改编的电影,没有看过他的小说,但知道他的名字。从一个农民到一个名作家,他是媒体上宣传的用文学改变命运的一个传奇。

信写得很平和、很节制,有限度地表扬我很有小说感觉。并且说,如果有机会去成都,希望见面谈谈话,如果不愿意到单位,请到他家里去。后来,我们若干次见,都是在他家里。谈读什么书,读书的大致感觉。我觉得这个朴素的人,给我的好感比他小说给我的好感更多。

散了笔会,坐长途车回家。记得公路经过的大山上已经积雪了,雪下露出未被完全覆盖的秋草,很萧然,心境差不多也是一样。当然,也一直盼着那本杂志发表我的小说。这两篇小说没有在那本杂志上发表。而且,这两篇手写的没有复本的小说再也不会回到我手中来了。

有了这次经历,克芹老师再告诉我,他推荐我的小说进入新星丛书时,我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这书真的得到了出版。而且,还意外地看到了他写在书前的序。其间,我们见过一面,但他并没有提起写序的事情。那次,是到西昌市参加一个他主持的省内文学会议。那个晚上,在晃晃荡荡的卧铺车厢里,他说了很多的话。他一直在谈他构思中的短篇小说。这个谈到生活常常会陷入沉默的人,谈到工作时总有些无奈的人,这时却生动起来。今天,想起这个真心帮助过我的人,就是两个形象。一个是他在抽烟,再一个就是谈自己小说时顿时生动起来。

这个逝于盛年的人,我并不常常想起他。想起他时,曾经想也要像他一样对待和帮助后进的作家,一起谈谈文学,感到无话可说的时候,就一起把脸藏在烟雾后面。克芹老师是我青年时代唯一遭逢的著名作家,但我去看他,只是要谈谈小说。我没有做到像他对待我那样对待后进的文学青年,不是说我没有遇到,只是今天的文学青年有些不一样了,如果有人找你,不是要跟你谈谈文学,大多数人都省掉这个环节,直接要你写序言,让你介绍出版。今天来回忆自己第一本书的出版,其实就是回忆一个人,回忆一种风范,一种文人之间互相交往的方式:不计功利,回味悠远。

克芹老师逝去后,又过了些年,一次在青城山下一个常开文学会的地方,午睡的时候,我梦见了他。他还是那副有些心事的样子,场所也很真实,就在房间外面的花坛旁边。我醒来,走出屋外,那花坛的青碧与梦中所见一模一样。我燃了一支烟,放在青草之上,一丛栀子花前,我自己也点了一支,烟雾升起来,模糊了视线……

苍天竟不佑斯才!

马识途

著名作家

写于1990年

克芹同志,你走了,你悄悄地走了。带着对未竟事业的遗憾和同志们的痛惜,你永远地走了。

我以一足之失,自遗终身之恨;一趾之疾,几毁七尺之躯。忧思百集,身心交困,接受了医生的告诫和朋友的劝导,我到青衣江畔一个疗养院里来疗养,才知道四川有这般清静的地方,平生有这般散淡的时光。正吟诵诗词,自得其乐,忽然宿疾痛风复发,痛不可耐,偏偏在这时,我连续收到你病危和病逝的长途电话。我的确感到青衣江畔一声巨雷,脱口而出叫了一声:“苍天竟不佑斯才!”

你正当英年,大有可为,艺海寻珠,丰收在望,却忽然撒手而去,抱恨终天。真如艾芜老慨叹的:“这是无法弥补的损失。”

这十年中我们有较多的接触,在交往中,我看出你是一个诚实和谦虚的人,从来没见你有口是心非、张牙舞爪的表演;我看出你是一个勤奋写作的人,孜孜不倦,常有作品问世,从来没有想躺在一本书上过一辈子;我看出你是一个强调深人生活而又身体力行的人。二十年在农村观察和思考,所以有一鸣惊人的作品出世(当然,也是由于生活艰苦,搞坏了身体,才酿成最后的不治之症)。你在五花八门的新潮中,从不人云亦云,却用敏锐眼光,细察文学流变,努力创新。你是一个关心后学的人,和青年作家平等讨论,谆谆教诲,甘为人梯。我以为你是一个想努力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虽然许多讣文用这句话,真能当得起的人不多,而你盖棺论定,也许是当得起这八个字的吧。

我因病没有回来参加对你的告别仪式,也没有答应为报纸写篇悼文,我只希望作协内部报刊上给我巴掌大的一块版面,刊出我急就的七绝悼诗,一抒悼念克芹之情:“青衣江畔起惊雷,巴蜀文坛星耗来。叵奈英年遭殂拆,苍天竟不佑斯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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