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双脚丈量过的林海,就是他们的全世界” 记第23届“中国青年五四奖章”集体四川省凉山州森林消防支队西昌大队

西昌都市报 2019-06-10 07:56 大字

消防员们走进莽莽森林,踏上征途。 代晋恺 摄 扑火前线一次次生死考验,才是消防指战员的真实写照。 代晋恺 摄

2019年3月30日17时许,四川省凉山州木里县雅砻江镇立尔村发生森林火灾,31日下午受瞬间风力风向影响,突遇山火爆燃,30名扑火队员牺牲,其中26人来自四川省凉山州森林消防支队西昌大队,80后1人,90后23人,00后2人。

4月30日,这支队伍荣获第23届“中国青年五四奖章”集体。当西昌大队指导员胡显禄和消防员汪廷勇作为代表上台领奖时,全场响起热烈掌声。网友在弹幕里留言:

“热泪盈眶!”

“‘凡人之躯,比肩神明’!谢谢他们用血肉之躯撑起了森林消防的安全,谢谢他们坚强沉默地逆行前进。”

中国青年杂志记者陈敏

胡显禄在接受《中国青年》记者专访时,看到很多青年致敬森林消防的留言,平静地说:“这份职业具有一定危险性,也有很强的专业性;确实是崇高的。像这场木里森林大火,烧掉的松茸菌30年都长不起来,而这是当地村民的主要经济来源……刀山敢上、火海敢闯,保卫人民的家园不是一句口号,而是真心实意地付出。”

今年以来,西昌大队已经接到13场森林火警,胡显禄“一场都没有落下”。遭遇木里火灾爆燃时,他在指挥人员撤离时,撞上一棵大树,眼镜碎掉,鼻梁受伤,至今仍凹下去一块烙印。

他将永远铭记那些牺牲的战友,并带着这个印记,和兄弟们继续赶赴扑火前线。

生死相隔的一天一夜

3月31日凌晨1时左右,四川凉山州森林消防支队西昌大队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

消防员们20分钟内集结完毕,上了消防车,有的继续睡觉,有的在朋友圈留言。

三中队中队长蒋飞飞:“再出发,求安慰……前三天连打了两场,回来衣服泡起来还没洗又通知走了。”他忙得没时间补办婚礼,多陪陪怀孕4个月的妻子。

四中队中队长张浩:“心中五味杂陈。”他刚搬新家,哪怕在家享受半个月一次的轮休,遇到火情也得上,“兄弟们太想我了,带上我的扑火服,直接把车开到家门口来接我。”

前三天,他们刚扑完凉山冕宁火场,接着就是木里的第13场。每到天干物燥的春天,他们就特别忙。

去往原始森林的山路荒无人烟,峭壁凛冽,有时消防车的车轮就卡着万仞悬崖的边儿。驾驶员汪廷勇开消防车5年了,在有的山路上仍会感觉“腿发软”,却喜欢夜间开车,“这样看不到悬崖,心里不害怕”。

天色泛白,四辆消防车于当日早晨8时许赶到了木里县雅砻江镇立尔村。驻村干部林志明在村委会准备了一批方便面。

早上9点,部队出发。木里县林草局局长杨达瓦也带人赶来,按照防火指挥部安排,协助西昌大队扑火。

当时的疑似火点在原始森林深处,山高坡陡、道路崎岖,只能徒步。

扑火组的张浩背着水枪,橙色水箱装满后重达50斤。高山难找水源,这点水可用来浇灭深藏在腐殖层的烟点。其他兄弟的装备也不轻:斯蒂尔吹风机接上软管,可全方位扑打火线。加满油的点火器,可在紧急避险时烧出隔离带。

清理组背着组合工具:镐、工兵撬、砍刀、耙……油锯一把就有十五六斤。原始森林没路,常有一人高的灌木、杂草藤蔓丛生,消防员得用砍刀、油锯,辟出路来。

背着几十斤的装备走平路都吃力,而消防员们要翻越沟壑负重爬山,一路汗流浃背,有人脚底起了泡。徒步7个小时,16时许,西昌大队这批消防员到达海拔3800米的山脊平台。随后不久,木里县雅砻江镇武装部部长王鑫带队与他们汇合。

大队长张军准备用无人机勘探森林火场的态势、山势等情况,但没成功。他后来回忆说:“木里温差大,无人机到了3800米的高度起雾结晶,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峭壁叠嶂,地形复杂,但火场就是战场。

张军提前带着一组人沿着山背的盘山路下山,试图迂回靠近火场。山上大部队则分成了两路,按照指挥部命令,约17点20分往山下机动集结。

王鑫带着16名队员从坡道陡峭的左路下山。装备沉重的西昌大队,顺着右边稍微平缓的山脊往下走。

第一组是木里大队六中队,由教导员吴彬带领。

第二组队伍由西昌大队胡显禄和三中队排长刘代旭带领,行至山崖时,处理了两处烟点。这时,杨达瓦和西昌大队教导员赵万昆带领第三组也到了半山腰,继续向下面的烟点移动。

17时50分左右,正在另一处山头观察的扑火村民杨捌斤,发现崖下的烟点突然燃起大火,大叫了一声,“那里要是有人就全完了!”火场南侧没找到通路的张军,被巨响吓了一跳:“乌云冲天而起,烟柱达到五六十米高。”

爆燃加上风向突变,一时浓烟蔽日,火场迅速扩散。

走在山脊左路的王鑫等人飞快跳下陡坡逃命,“大火蹿得很快,就像火焰喷射。”

右边山脊的三个小组,离爆燃点更近。

事后,胡显禄跟记者回忆,当时山崖的烟点已被处理,仍有烟雾飘上来,他就让班长王顺华爬到一棵高树的横杈上观察,一听到“烟雾太大、不安全”,立刻汇报,通知转移避险。

那面山崖的斜坡约有70度,行走极为不便,大家手脚并用地横着爬,听着山崖下燃烧的噼啪声、风声、爆裂声,被滚滚浓烟呛到咳嗽……熊熊山火咬着追,他们又被前方一根一米多粗的倒木拦下,这时胡显禄后背灼热,被熏得眼泪直流,几乎没一点劲了,第一次没翻过去,被后面的二班副班长赵茂亦撞上时顺势推了一把。过去后林密坡陡,他又猛地撞在了树上,眼镜折了,鼻梁破了,一根碎木插进了手掌。

此刻,山崖下的大火瞬间爆燃,从地表火串成树冠火,几十米高的火焰压了下来。

跑出去的战友大喊:“快跑,危险!”胡显禄掉头冲着后面呼喊,却已是一片火海。赵茂亦也忘不了倒木后的小兄弟,“那个18岁的小战士,当时他那个绝望的表情……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他,在梦里对我说:‘班副,拉我一把!’”回忆时,他几次停顿哽咽。

第二组10人,只跑出4人,在沟底与幸存的木里六中队汇合。第三组24人,已经无从得知他们的最后时刻。

发生爆燃时,消防员郎志高在山上平台负责看守装备、观察形势,听到对讲机传来声音“有火复燃”,眼睁睁看着“火一下从沟底烧到半山腰”,听见大队长张军声嘶力竭地用对讲机呼叫战友的名字,但无人回复。

浓烟从山脊喷涌而上,包围了山顶的隔离带。郎志高和另一位战友,跟着几位熟悉山路的村民才死里逃生。

(下转20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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