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从童年吹过

三江都市报 2019-11-11 09:20 大字
阿梅

冬天在寒风中,悄悄地来到我们的身边,催促我们赶紧穿上防寒服,不然会把我们冻成狗了。

于是,我打开衣柜,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冬季服装——保暖内衣、加绒衬衣、羊毛衫、羽绒服、皮衣、大衣等多件,都不知穿什么既合适又好看了。

如今这么好的时候,挨冻的事,显然越来越少了。

倒是我的小时候,现在回想起来,身体都会打个激灵,真是太冷了。

那时的冷是因为穷。

家里没有什么穿的、盖的,一到冬天手脚甚至耳朵都要生冻疮,又痒又麻,有时甚至痒得难受,用火烤,用指甲钉,以疼痛来止那奇痒。

实际上那时的气温并不比现在的冬天低多少,所不同的是,我们身上穿的,没有绒衣、毛衣、棉衣,有的是夏天穿的单衣,狠狠穿上好几层,外面再套上一件稍微厚一点的棉麻罩衣,看上去穿了很多,其实根本不保暖,有时候,一走路,外面的寒风竟然能直接吹到肚子上。

我们家还稍好些,至少还有好几件单衣可以裹身,邻居四娃家可就惨了,顶多只有两件破单衣,一条破裤子完全是衣不蔽体,稍稍一走路,则四面灌风,他甚至没有像样的鞋穿,大多数时间穿的都是破烂的拖鞋一样的布鞋,前后都很烂的那种,一穿起来就是“前面露着生姜(脚趾头)后面露着鸭蛋(脚后跟)”,所以,四娃跟我们玩耍时,说不上两句话,就喜欢蹲着,两手交叉把自己紧紧地抱着,这样能够减少身体热量的流失,显得稍稍暖和一些。

实在冷得不行了,四娃就回家进厨房,煮稀饭或煮猪食,专门烧火,一边扯风箱,一边看火苗子映红自己的脸,在灶间待着,整个人自然就暖和不少。

我们冷得不行了,在学校里则尽量不出门,在家里若不到饭点没有火烧时,则像企鹅一样,缩到床上去。可床上也并不暖和,四面漏风的房子,有时甚至能看到雪花从瓦缝里飘下来,被子也比较薄,但终归比单衣强。

那时候,最怕早上起床了,因为,每一件衣服都跟结了冰一样,不敢直接往身上穿,得弄到被窝里“暖”上好一阵子,这样穿上身的时候,才不会让人如掉冰窟。

没有别的办法,全家都是这样,能穿上身的都穿上了,甚至包括夏天的短袖和短裤,可是没有现在看来很平常的毛衣和棉衣等厚重的抗寒服,所以穿再多,抵御寒冷的能力,显然还不如现在一件羽绒服。

那时就这个条件,毛衣、羽绒服之类,别说穿了,我直到18岁进入城市之前都没见过。大家唯一的选择就是熬,大人还好些,一起床就去地里干活,毕竟“冷天不冻下力汉”,我们要上学,教室里也四面漏风,下课后,只能在教室里通过你追我赶,蹦蹦跳跳,或者互相靠在一起“挤油渣”来抱团取暖。

总之,各种方法用尽,仍旧期望冬天早点结束。

好在,冬天既然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我们熬过了一个又一个冬天,迎来一个又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直到现在,日子越过越好,不管冬天有多冷,一套保暖内衣,一件羊毛衫,外加一条加绒牛仔裤和一件羽绒大衣,就完全能够应对自如了,而且一进房间还得脱掉羽绒大衣,因为家里或者单位上,都有空调,不管在房间里待多久,都不会冷得“让人跳”了。

化用一句诗来说,这正是“梅花香自苦寒来,好日子从勤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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