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于当下的画笔

乐山日报 2018-09-16 07:58 大字

王巴婴、刘小川夫妇王巴婴作品《捷报》王巴婴作品《粉蕴》刘小川作品《白玫瑰》刘小川作品《青花·荷》■向响

今年8月,与乐山画家王巴婴、刘小川夫妇小聚。这次聚会距离上次在成都青年蓝顶艺术村参观他们的画室已有两年,在看到他们新的画作之前,我早就准备耳目一新。以我对他们的了解,画风的变是必然的结局,不变的只有那份从容和淡定。

如此先入为主的肯定,是因为我和他们夫妻是十几年的朋友,刘小川是我的闺蜜,从各自居家的烟火烦恼,到彼此在创作中偶有收获的得意,我们无话不谈。王巴婴是我的老师,关于美学、美术的知识,大多来自他的普及。过去,我是他们画室的常客,见证了他们十多年来画笔的走向,今天我把采访稿定名为“行走于当下的画笔”,也是因为我们相聚时的东拉西扯,谈的多是他们夫妻近两年的探索。

看清当下是打开格局的前提

任何一种艺术的探索,首先是理念上的改变,只有思维的触角探入以往没有触及的领域,才可能带来行为上的更新,在打开他们夫妻新的画册之前,我感兴趣的是他们对于当代美术的认知。

“如果不以时间为划分,我认为当代艺术指的是此时此刻以美为支撑的,对传统的生命、文化、民族等方面认知的反叛。它应该是不局限的、有个性的画面上的自我探索。”王巴婴如是说。他认为传统文化留下的很多东西让人难舍,但作为艺术创作者,仅凭传统思维去传递艺术信息,往往会使作品与当下的价值观和当下的审美格格不入。“这是一个变革的时代,各种思潮碰撞,泥沙俱下,画家仅仅依靠熟练的技巧和一些技术层面上的东西,难以带给观众触及灵魂的震撼。”王巴婴说。

对于当代艺术这样的话题,性情中的刘小川性情依然。“任何潮流我都能够理解、包容,但并不是特别在乎潮流的存在。因为绘画是个人内心的表达,追随他人不是我的风格。即便是整个世界潮起潮落,我可能还是我行我素,就算是靠得很近的人,比如巴婴的见解和风格的转换,也不能影响我的画笔走向。跟着自己的心走,是女性特质的必然吧。”

艺术创作的理念,从来都是作品背后的“始作俑者”,当一个画家的技法炉火纯青时,如果他还有不断探索的兴趣,那么,画布上呈现的不再是临摹、复制和粘贴,之前所习练成就的技法最终将服务于他的思想,传递他内心的诉求。两年的时间,王巴婴和刘小川的探索之变,不在于他们对当代艺术认知上的口头表述, 但是对风云变换了若指掌,却是他们打开格局的前提。

尝试反叛是不愿成为腐朽

从雪山、高原风景走来,王巴婴变得让我不敢相识,抽象的场景、时空的穿越,口彩文化的融入,王巴婴的画境给足了观者留白处,以至于让我这个有空间想像力的人,都产生了读不完的感觉。

一幅题为《捷报》的画作,画的下方是一个慵懒于卧榻的古代官员,奔向他的是一队举着战旗的报捷士兵。而在画面上官员的左上方,一位现代装束的年轻女子正打着手机从楼梯上款款而下。同样是捷报,一个声势浩荡、在威风中传送,一个却是悄无声息的电子信号飞来。过去的捷报是边关战场血洗的幸存,现在捷报也许只是电话里股票飘红的告之。在题为《大千锦亮》的画作上,反透视效果的古式花瓶占据画面正中,一只黑花猫闲步路过,近小远大的效果,推出花瓶之后宏大的郊游场面。现代化工厂之上有古人诗会的闲情,旁边却是马球赛事的较真和“取耳”之人的雅性;同在一张画布的另一空间,和现代工厂匹配的时间段人物,几个时尚女郎漫步在春游的路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大千世界无不可能。王巴婴说:“画家都希望技动心弦,希望观者在画前哪怕停留10秒钟。我几年前的画和现在不一样,不是风格换了模样,而是思维的纬度不一样了。这些看似荒诞的场景,旨在勾起人们对中国历史文化变迁的思索。”

与王巴婴相比,刘小川的变如春风细雨,像色阶递进。莲花还是她的主题,只是以往的莲花那样开,今天的莲花这样开。与王巴婴大步向前不一样,小川今天的画是莞尔回首,她把视角投向了最具中国特色的瓷器。缠枝莲、青花瓷系列的荷花呈现在我眼前时,我不禁暗暗喝彩:“好美。”

如果用“自我”来形容刘小川一点不过,对于笔的走向,她素来不理睬别人的眼色,不需要迎合的清高,注定她是自己画风的主宰。她指着一幅玫瑰说:“无意中画了这幅,有人说像是何多苓的手笔。我当即住笔,不再朝这个方向而去,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影子。”从中国画风的水墨莲花走来,刘小川笔下的莲花开出过不同的风格,莲之高洁优雅,加上她的笔走豪放,使她画的莲花被很多文人雅士作为明心智之物移入高阁。一次品茶,无意被青花茶盏迷惑,转手信笔在画布下留下青花缠枝的莲,想不到一气呵成,信手拈来的是扣人心弦的美丽。说到迎合市场,小川向来以讨好自己为首,她说:“我的画风转向,必须是走向自己喜欢的去处,如果自己都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哪怕别人再喜欢,我也不会画下去。”

小川的青花瓷缠枝莲,采用了古瓷器上常用的缠枝纹画法,其构图机理是以波状线与切圆线相组合,波线上缀以花卉并点以叶子,便形成枝茎缠绕。“学习和借用只能是神似而非形似,所以我画的缠枝青花莲和真正的青花瓷器差别很大。如果太过形似就没有画它们的意义了。”小川说。的确,刘小川笔下的缠枝青花莲,其色彩有青花的纯静美,又比真正的青花瓷多了蓝之色阶渐变,其纹理上有缠枝的波状线,又不似瓷器上对称的拘谨,那些自由舒展像水一样流淌的浪漫,使她的缠枝青花莲出于蓝而胜于蓝。

寻找归属是激活灵感的需要

抱着交流学习的态度,2013年刘小川入驻蓝顶青年艺术村,每年的寒暑假王巴婴也会把画架转移到蓝顶。在那里他们有惬意的画室,还有一帮纯粹而坚守的画家朋友。“年轻人受传统的羁绊少,他们思维活跃、敢于否定,并且有看似任性的坚持。”王巴婴认为自我超越就在于不断地反省。他说:“如果我们对人、对世界没有新鲜感,总是用惯性思维去画,我们的笔也就枯萎了。”他还说:“蓝顶有很多了不起的画家,他们认定自己的方向,不为斗米折腰。因为这份坚定,使得他们的画个性十足,我买过年轻画家的画,只为了表示对他们的作品由衷地敬佩。”

“我喜欢蓝顶,更多的是喜欢蓝顶人的真性情,这里没有妒忌,只有彼此的欣赏,没有装腔做势的派头,只有朴实真诚的笑脸。”刘小川选择蓝顶更多的是迎合自己,蓝顶人的质朴,与她孩子一样的心境刚好契合。她说:“无论是过日子,还是画画,我都喜欢那种没有杂念的纯静。”

其实,他们因为蓝顶而心生欢喜的样子我早就看到了。两年前,我去蓝顶探访刘小川,看到了她门前盛开的荷花,还有阳台花架上层层叠叠的肉肉,那天她兴致昂然地带我去周边画室作客,于是我看到了风格各异的呈现,每个画家的画室都是个性的展厅,就像浓缩的798,装满了21世纪飞扬的思绪。每一个画室的主人,也如各自的画一样姿态百样,腼腆的、不拘的、闲云般超然的……那天,因为我的远到,画家们借晚餐的机会聚到小川的画室,一个没有主角的沙龙,借热气腾腾的火锅和泛起泡沫的啤酒,碰撞着看似温和却不乏犀利的观点。

一盏素茶,几本画册,看到今天的王巴婴和刘小川,我特别理解他们寻找归属的选择,是蓝顶的气场和温度,催促着他们这两年更上台阶,是拓宽视野之后的左右瞭望,才使他们的画笔在纬度上拔高。以往我常和人讨论,身处信息瞬息万变的当下,艺术家的突围和坚守该如何取舍定夺?眼见着现今许多人为搏眼球而荼毒审美时,艺术家又如何捍卫艺术良知?就在今天,也许我找到一种答案:行走当下,与时代同节拍,弹奏自己的音符;行走当下,守传统之优雅,带几分别出心裁,这就够了。

(本文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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