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趣
罗师傅养了一条狗,名“汪汪”,母的。养了好些年,从未跨出门半步。很乖、很温顺,而且近乎完美,体形好,不肥也不瘦,毛色鲜,油光光的,真是人见人爱。
罗师傅岁数不大却是老司机了,每天开车出去开车回来。别的师傅开车回来“汪汪”没有反应,一声都不叫,只要罗师傅开车回来,它就知道,躁动起来,跑向阳台,叫声不断。按道理,停车场离罗师傅家较远,又住宿舍最后一个单元,而且是五楼,汪汪无论如何也看不见停车场的,奇了,狗是怎样辨别出来的呢?
更奇的还在后面呢!
罗师傅家常有客人来玩,只要来过,就爱上“汪汪”。走的时候总要关切地嘱咐主人:“这么一条好狗,应该让它谈谈恋爱了!我们等着它怀孕,好分个崽崽回去养。”
人们都这样讲,讲多了,罗师傅爱人小王动了心,他要罗师傅打听打听,在乐山,谁养的狗品种好,花点钱在所不惜,让汪汪去配对。起先,罗师傅无动于衷,认为这事麻烦,但是受不了爱人的唠叨,也就同意了。很快物色到了对象,选定一个星期六,带“汪汪”去找对象。物色到的对象住肖坝,一位赵先生养的是金黄色的公狗,体形几乎完全与汪汪一样,名叫“当当”。谁知狗通人性,主人商量什么事仿佛它都明白,表现出十二分的不乐意。要走时,它躲到床下去,无论如何哄都不出来。后来虽然出来了,灰溜溜的样儿,哪有半点要去谈恋爱的兴致。好容易把“汪汪”哄上车,时间有点迟了,已是华灯初上,天将黑尽。“汪汪”伏在主人脚下,委屈而可怜,没有往回出门就跳上了车,乐得汪汪直叫,把嘴大大张开,两眼炯炯,高兴得不得了。
去了那家楼下,“汪汪”又耍赖,死活不下车,千哄万哄总算进了赵家门。罗师傅与主人忙着寒喧讲客套话的时候,“汪汪”仿佛闻到不对的气味,很不自在,好像还有点儿害怕,灯光下见他鼻上冒出亮晶晶的汗珠。这种类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办婚姻,“汪汪”明显在抗拒,很不情愿。罗师傅与赵先生也无可奈何,连积极主张让“汪汪”谈恋爱的罗师傅爱人小王,也始料不及,于是失望之至,扫兴而归。
回到家里“汪汪”这才如释重负,活跃起来。第二天,大家似乎忘记了昨晚这件不愉快的事,一切回归正常,该干啥干啥去。到了下班时间,罗师傅停好车回家,刚打开门,他惊呆了!往日温顺无比的“汪汪”,突然速度如导弹发射那样,冲出门去。罗师傅夫妇回过神来,才知大事不妙,从不出门而又极单纯的“汪汪”疯了,跑了。
他们急忙下楼去,边呼叫边寻找,附近找遍,哪里有他们“汪汪”的踪影。
罗师傅一向大大咧咧的,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爱人小王却想不通,这么多年与“汪汪”产生了感情,好乖一条狗,多可惜,偷偷哭了。这天晚上,从不失眠的她失眠了。
当晚“汪汪”没盼回来。
翌日,直到到了后半夜,小王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汪汪”回来了,她惊醒过来,急翻身起床。罗师傅问她要干什么,她说我们的“汪汪”回来了。罗师傅说该不是在做梦吧!小王说不是是“汪汪”回来了!她蹑手蹑脚走到门边,贴着门听,却又无任何声响。不放心,再推开门看,黑洞洞的,啥也没有。回到床上,更无睡意,辗转反侧,并唉声叹气。经过这样折腾,罗师傅也被弄来睡不着了,劝道:“别胡思乱想,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哩,‘汪汪\’绝对回不来了,这样,我们再买一条更好的回来养,好吗?”
小王哪里睡得着,疲倦了刚打个盹,又看见“汪汪”了,好像心有灵犀,竟然喊出声来:“‘汪汪\’,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她立刻起了床,已经是第五次了,仍蹑手蹑脚走到门前,贴耳细听,听着听着,止不住心眺加快,急打开门,果然她的“汪汪”回来了,可是受了伤,而且伤很重,喘着气,它使尽力气,用爪轻轻地刨着门,几乎听不见的声响,却被女主人听见了!小王心疼,急弯下腰使劲抱起奄奄一息的“汪汪”,歇斯底里般地直嚷:“老罗啊,我们的乖乖回来啦!回来啦!我说嘛,它既能出去就会回来!它受伤了,是谁这样缺德,狠心下此毒手,丧尽天良啊!”
这是怎么回事,狗到底去了哪里,他们有理由要弄个明白。
调查迅速展开,首先向住在肖坝的赵先生打听,还未开口,老赵劈头盖脑地大嚷:“恭喜恭喜,你们的‘汪汪\’开窍了!来了!与上次它来判若两狗,与我们的“当当”好上了,估计要中……若中了,你们千万要付钱呀!”
“可是,可是我们的‘汪汪\’受伤了,你知道吗?”
“我咋知道!完工它就不辞而别,一眨眼功夫就不见啦!”
谁打伤了“汪汪”,沿路去调查,据目击者讲,下午时分,在赛公桥附近,有人看见几个放了学的小学生,追打一条精疲力竭的大黄狗……又有人讲,黄昏时分,看见一条一跛一跛的黄狗,躲进海棠路一条小巷里……”
事情的来龙去脉总算清楚了。罗师傅夫人小王还有疑问:第一次带“汪汪”去相亲,是晚上,并且狗的情绪不高,趴在主人脚下没看外面一眼﹙再说要看也看不清﹚,去时这样,回来也是一样。它第二次自已跑去,怎么就准确找到了赵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至今没有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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