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梅街二题源溪如梦

池州日报 2017-05-09 04:00 大字

?? 吴毓福

源溪,对我来说是一卷幽梦。

这个春杪,适逢夜雨,淅淅沥沥。淅淅沥沥的雨声,把我的思绪牵入源溪的那条溪流,那个峡谷。我在臆测,百里之外的源溪,今夜也许也是夜雨淅沥吧。我的想象里,源溪,那条溪流,在静夜里,想必更为灵动而跳跃;徐村柯老山三根尖下的那条幽深的峡谷,春潮带雨,想必更是激流翻滚撞袭着七仙石,在静夜里,奔放出不为人所见的澎拜的浪花……

暮春者,春服既成。那日,第二次踏入源溪,我不由惊诧于“源溪”的由来。源溪,源溪,溪之源,清溪河的源头。“河源唯远”,是确定河源的一般标准。是啊,一条诗意的河流总是有一个美丽的源头。

《读史方舆纪要》记载:“清溪河在城南。源出西南之洘溪及石岭,与棠溪、峡川之水交于白洋,汇于江祖潭,注于上清溪……”

洘溪,缟溪也。缟溪,属于源溪一股溪流。春天里,缟溪,一条白色如绢的溪流,一如蛰醒的白蛇,在源溪山涧,蜿蜒婀娜,明灭可见。

水,是山的精魂,山的血脉。山令人古,水令人远。缘溪行,忘路之远近。问奇于山川,探美于林泉。我一脚一脚地踏入源溪,揽山挽水,我蓦然觉得我似乎踏入了北宋范宽的《溪山行旅图》,无意中我就成了宋人山水画里的一笔墨点。

一路沿溪花复水,几家深树碧藏楼。

问茶于山居人家,打内心里,我很钦羡于山居人家背靠青山、门绕绿水、竹树环抱、鸡犬相闻的静美岁月;当然,还有那山坳里的高高低低的田园,平平仄仄地铺满了紫云英,紫色的花香,炫目撩人,像花毯一样,俯身贴近,我觉得,似乎的确可以安放一个凡俗如我的灵魂。

是啊,源溪,涓涓溪水,似一部交响的序曲,潺湲迤逦,而后才渐入高潮,汇注于清溪河。清溪河,自然就有了无尽的华滋、秀色和诗意。

山水之美,不仅予人“外供耳目之娱”,而且予人“内养仁智之性”。诚如孔子所云:“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大唐,天宝年间容不下一个傲骨超逸的诗人;然而,唯有山水,皖南山水具有含泓旷达的胸怀,接纳了这样一位落拓失意的诗人。是的,秋浦的水路,招引着那个“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李白。于是,他从长安踽踽走向秋浦,走向清溪,甚至是大山深处的源溪,一袭飘动的长衫在山水之间时隐时现。正如诗仙自云:“欲去不得去,薄游成久游。”其情,奈何,奈何,奈若何。好在有这么一条秀色可餐的溪流,使诗仙梦笔生花,如同溪上的兰荪和杜若,散发着清幽的色彩与清新的芬芳。请看:

“清溪胜桐庐,水木有佳色。”(《入清溪山》)

桐庐,南朝梁代文学家吴均曾有高度赞誉:“自富阳至桐庐一百许里,奇山异水,天下独绝。”而李白泛舟清溪时,则认为清溪佳色胜于桐庐,这无疑客观地表达了诗人对于清溪山水的审美评价。

“清溪清我心,水色异诸水。”(《清溪行》)

清溪,源自缟溪,出自山谷,毫无泥气,水色有异于天下诸水,正好可以濯洗诗人那颗羁旅惆怅的心灵。世界很大,也很小,每一个人都在找寻适于安放心灵的所在,包括那些方外之士。

说实在的,在这一条水系,溪有多长,李白的诗韵就有多长。

“一生好入名山游”的李白,因为澄怀味象、炼丹修道,履迹曾遍布清溪山水,甚至是清溪之源。其诗《宿鰕湖》,即可印证。鰕湖,唐时名,属清溪河源流洘溪(缟溪)之湖泊,今位于梅街荡里姚。李白从黄山岭归来,曾投宿荡里姚,诗曰:“鸡鸣发黄山,暝投鰕湖宿。白雨映寒山,森森似银竹。提携采铅客,结荷水边沐。……”试想,一位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汲取灵感,发为歌咏,情与景谐,留诗如此,这无疑是清溪河之源——源溪的骄傲和荣光。

明代文学家钟惺在《蜀中名胜记序》中曰:“一切高深,可以为山水,而山水反不能自为胜;一切山水,可以高深,而山水之胜反不能自为名。山水者,有待而名胜者也。曰事、曰诗、曰文,之三者,山水之眼也。”

源溪就是这样的所在。诗仙李白曾为她留下了令人遐想的“诗眼”,清丽如山花灼灼,圆润如荷珠滚动……

源溪就是这样的所在。六年前的深秋季节,枫叶醉红,初涉源溪,醉景而归……

源溪就是这样的所在。这一次踏入,我陡然觉得源溪一如诗意的家园,因为停下即是故乡。我通过告别而与她又一次重逢,像重返故里一样,心中不由泛滥着莫名的愉悦。

是啊!在我的情感里,源溪,于我,的确是一卷幽梦,一卷缥缃的幽梦。

傩乡银杏

早前,闲读余秋雨的《文化苦旅》,读到《贵池傩》一文时,方才醒悟生于秋浦的我,对于“贵池傩”却一无所知。为褪去因不知傩而滋生的汗颜之色,那年秋天,我终于踏上傩乡之行。

出小城,向南,顺着沿山公路往山区傩乡梅街进发,山间公路,宛如山的更深处流淌而来的河流。小车更像一只游走的鱼,游走在傩乡蜿蜒绵长的河流上,恍如不是我们在前行,而是傩乡的秋景扑面而来,又呼啸而去。车停梅街时,我们才知道,在傩乡,傩戏表演的盛季是在每年的正月。是啊,傩,一如藏在梅街山村里的一坛春酒,只待春来,便大张旗鼓地开坛设祭。虽然,我错过了瞻拜傩戏的季节;但是,我在傩乡却喜遇一棵古老的银杏树。

这棵古老的银杏树,就静静地矗立在傩乡源溪的尽头,它的岁数,已无从查考,据说比800岁的彭祖还要大100岁。

都说傩是古戏曲的“活化石”;岂知银杏树更是生物演化史上的“活化石”。它以其苍劲的体魄,清奇的风骨,采天地之精华,吸山水之灵气 ,花开花谢,发芽落叶,果熟蒂落。年复一年,聆听着源溪潺湲,守望着悠悠岁月,见证着世事沧桑。

以前,在不同的村庄、路旁、景点、园林,我看见过不同种类,不同姿势的树。但是,我从未见过这样一棵树,我只能以“伟岸”与“非凡”来形容。这棵古银杏树,约有四五层楼高,巨大的树冠像刚炸开的焰火一样繁密。秋风轻拂,枝摇叶动,仿佛在向我倾诉漫长岁月的风霜和那遥远的故事。我走到银杏树下,靠近树干,轻轻地展开双臂,量其身腰,一抱、两抱、三抱、四抱、五抱。那一刻,如同触电,银杏树把千年的心情传到我的身上。于是,我又一次惊羡地绕了一圈又一圈,继而,紧靠到树上去。瞧,那霉黑潮湿的皮层上,有隆起的筋骨和纵裂的纹,像生铁铸就的模样。不远处的泥土下,还看出有树根的伏脉。那伏脉,似乎在暗中伸展,以加大它所能荫庇的土地。

这棵银杏树,它是傩乡的禅者,它是源溪的土著。它见证着傩的经久不衰;不然,在树干上漩涡形的洞里,怎么还留存有朝傩的香烬?然而,有谁知道它历经和抵御了多少风霜和雨雪?又有谁知道它历经和抵御了多少电闪雷鸣?它站在傩乡源溪的路边已经很久很久了,而今它依然郁郁葱葱,蓬蓬勃勃,昂首云天。

为了再一次一睹整棵树的尊容和秀色,我只好走出秋阳下的树荫,仰望。我相信,我的目光里一定充满了敬畏。我的心在与它对话。我虽然无言,但我泛滥的情感,在沿着它的树干攀升,随着它的枝叶一起跳动,我似乎嗅到它花开满树的清香,听到它那年轮深处的声音。

俯身拾起一枚散落在地的银杏,捧在手心,细细端详;当地的一位老者却告诉我,倘想食用就得去掉外层厚厚的果肉,捣开硬壳,取其核炒熟,味甚美,对控制高血压,扩张心血管有特效,但一次最多只能吃四五粒。于是,我想,银杏树不只是供人们观赏的一种绿色植物,重要的还在于它的叶、皮和果都能入药,是用来解除人类苦痛的中药。其实,树木之美,就这样一直都默默地给予我们人类,不仅仅是外在的美好。

在傩乡,这次虽然没有看到心仪的傩戏,但是,我很幸运地邂逅了与傩一样神圣的银杏树。从傩乡回来之后,我感觉,傩乡的那棵古银杏却深深地嵌入了我的心中,以至永远。有一棵树嵌入心中,自然而然让我想起台湾作家林清玄对树的深情吟唱:

深情地抱住一棵树/感受树的生命/体会树的不凡/进入树的坚强/一旦化入树的整体/失去拥抱树的我/就会在树里/看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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