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到乐山来看鸟
■朱仲祥
它们如洁白的精灵，带着万里迁徙的一路风尘，也带着遥远北方的殷切问候飞来，成群栖息在这片明丽的山水间，在江面上飞舞歌唱，在水波间快乐游弋。
去年冬天有朋自远方来，不巧我去了另一个远方。他独自在乐山东游西转，回家后给我发了一组游览照片和游览文字，除了乐山大佛和峨眉山的画面，还有不少多姿多彩的观鸟镜头。最后他感叹道：真没想到，在北方已是千山鸟飞绝的冬季，在你们乐山古城，却正是观赏候鸟欢聚的好时节。
我有些自豪地趁机卖弄道：乐山地处川西南峨眉山麓，气候温润，植被良好，自古水绿山青风光秀美，自然形胜冠绝蜀中；加上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交汇，古城外河道纵横水网密布，竹溪悠悠穿城过，江水潺湲抱郭流，景色犹如江南。特别是近年来加强了大佛脚下的三江湿地保护，重塑了山清水秀的汉嘉山水风貌，吸引了许多候鸟来这里栖息越冬，陪伴我们度过冬天。
其实在乐山观鸟不仅在冬季，其他季节也有不少观鸟的地方。走进江公堰九百洞湿地，随便朝哪一处山水举起镜头，总会有洁白的鸟影翩然飞入画框，这里山环水绕，很少有人光顾，不少白鹭便选择了这里栖息，或在山间飞翔，或在水中觅食。它们翩然而优雅的身影，成为这片山水灵动的风景。登上古城老霄顶，常会听见悦耳的鸟鸣，那是常年居住在楠木林中的相思鸟，在用鸟语表达爱意。凌云大佛对面的扑凤洲，是欣赏落霞与孤鹜齐飞的最佳地。那里卵石密布的河滩上鱼虾众多，沙洲上芦苇织就温馨的青纱帐，成群结队的野鸭便在那里享受美餐，谈情说爱。而在三江汇流处，总会有不少沙鸥绕着游船一路相随，或在竹公溪跌入岷江的浪花里，寻觅鱼儿的身影。只是因为北方鸟类的加入，而且更多集中在沿江一带，冬季的鸟事才显得更加繁盛，人们观鸟爱鸟的热情才更加高涨。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近年来进入深秋之后，北方的天气迅速变冷，大雪渐渐覆盖了山川湖泊，在那里的鸟儿们被冬天驱赶着，不得不循着往年迁徙的路线，向温暖湿润的南方寻觅越冬的地方。据相关报道：每年全世界有数以亿计的候鸟，在相隔成千上万公里的繁殖地和越冬地之间往返迁徙。而三江环抱森林簇拥的乐山，就是它们最佳的选择。这里的冬天绝少肃杀凛冽之气，即使是数九天气也带着几分温柔浪漫，大佛脚下水面开阔水草丰美，城内城外森林茂密花木繁盛。于是，每年立冬前后，从西伯利亚、蒙古等地远道而来的候鸟都会如约而至。这些红嘴鸥、白琵鹭、细嘴鸥们，发现了此处的如画山水、佛佑苍生的福地，于是放弃了远飞昆明、大理的打算，选择在峨山沫水度过惬意的冬天。
又是“碧云天，黄叶地，大雁南飞”的时节，随着银杏树叶由碧绿变成耀眼的金黄，乐山城外的鸟儿又多了起来。斑嘴鸭、赤麻鸭、绿头鸭、红嘴鸥、鸬鹚、池鹭、灰鹭、白鹭、白脊翎等鸟们，纷纷相约在嘉州古城外，在水面、河滩、树林、草丛中快乐自在地生活。其中远道而来的候鸟加入，为乐山观鸟增添了更盛大更新鲜的内容。据乐山爱鸟协会预测，今年冬天到达这里的候鸟种类将达到20种左右，数量上万只，其中有不少珍稀品种。
本城市民和远方游客也便循着候鸟们归来的佳期，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在岷江二桥到涵春门一带选择好位置，纷纷向上下飞舞的鸥鸟们投去神往欣羡的目光，或举起手中的摄影镜头。同时，四面环水、孤蜂兀立的乌尤山，也是观鸟的绝佳之地。山上林木茂盛，绿荫重叠，江面上灰鹤、细嘴鸥、白鹭、苍鹭、斑嘴鸭等鸟类相映成趣，为山上的千年古刹增添了无限生机，也成为爱鸟者的云集之地。
这其中，吸引大家目光最多的是红嘴鸥。这种鸟俗称水鸽子，体形和毛色都与鸽子相似，嘴和脚皆呈红色，身体大部分的羽毛是白色，尾羽黑色。红嘴鸥数量大，喜集群，一般生活在江河、湖泊、水库、海湾，繁殖于中国西北部的天山等地。去年初冬时节，飞临乐山的红嘴鸥达5000余只，预计今年冬天估计还会增加。它们主要是以水里的鱼虾、贝类、水草的根茎为食，因此在城区张公桥竹公溪入岷江处，在三江汇流处的九龙滩，是红嘴鸥大量聚集的地方。尤其是张公桥竹公溪入岷江处，经常有上百只红嘴鸥在此觅食。它们如洁白的精灵，带着万里迁徙的一路风尘，也带着遥远北方的殷切问候飞来，成群栖息在这片明丽的山水间，在江面上飞舞歌唱，在水波间快乐游弋。它们似乎不惧人，就在人们的脚下凫游，甚至飞到人们手掌啄食，透着别样的亲昵。最令人欣喜的是那些绕着游船飞舞的红嘴鸥，其展翅飞翔的姿态，矫健而优雅，欢欣而灵动，如盛开的无数美丽花朵，如上演的一出空中芭蕾。尤其是数百上千只红嘴鸥在江面上飞舞，那种壮观而盛大的场面，那种旋律般跃动的姿态，常赢得人们一遍遍赞叹，激起我们一阵阵欢呼。
置身江边观鸟时，我常常感慨，乐山的山水真的有幸，古城的人们真的有福。不仅因为有千年大佛护佑苍生，还因为有众多鸟儿欢悦飞翔，有众多爱鸟者爱心陪伴。为此，冬季到来时，我们不再寒冷，古城也不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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