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丝绸之路与沐源川道(下)

三江都市报 2020-01-07 07:56 大字

沐川寨东寨门沐源川道上的永济桥唐长寿文\图

三、宋代及明清时的沐源川道

宋代,史家称此道为“由夷道可道犍为县沐川寨”(吴昌裔《论湖北蜀西具备疏》)的“蛮入蜀之要道也”(《蜀鉴》卷10)。《续资治通鉴长编》卷67载:“犍为县民因伐木开道,与南蛮相杀伤。知益州任中正奏此县岩险,当云南要路,请置戍兵三百,命廷臣為驻泊监押。上以蜀都久安,不欲生事,乃诏谕中正禁緣边居民伐木开道,与蛮交争。”就是因为犍为当“云南要路”,这个“云南要路”正是沐源川道。而沐川城(沐川寨)是沐源川道上的重中之重。

早在嘉祐四年(1059年),犍为县尉景思谊认为沐川寨外西山高于寨本身,就建议别筑西山寨加强防御。到治平年间(1064年~1067年)嘉州龙游县主簿范师道率兵到沐川寨守戍时,方落实了景思谊之议,增筑了西山寨。嘉定四年(1211年),成都路提刑李埴扩建沐川寨,把原沐川寨“自下增高,创行版筑,累土积石”与寨外前山和西山寨“包三山为一大城,周围总三百一十五丈,创造敌楼四座,增建护城舍及营舍”(《宋会要辑稿·方域一八》)。扩大后的沐川寨(今沐川以文化竹林街为中心的老城)成为犍为南境边寨的防御中坚。

此外,宋朝廷还招收使用土丁(民兵)以增强边寨的守备力量,如对另一重要边寨平戎堡,成都知府黄畴若“廉知嘉定边备废弛,而平戎庄子弟可用,遂檄嘉定府权免平戎庄是年炭估、麻租,令庄子弟即日上边为守备”(《建炎以来朝野杂记·乙集·卷20》)。从实际出发,把民兵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结果,“蛮窥边,知有备,乃退”(天顺《大明一统志》)。

宋代,围绕沐源川道,宋政府军与境外诸蛮多次发生冲突。主要的有以下4次:

第一次在隆兴初(1163年)。《建炎以来朝野杂记·乙集·卷20》载:“隆兴初,夷都蛮复寇赖因(今马边县城),诏用冯当可提点本路刑狱公事以往制之,(冯)当可筑堡于笼蓬。”提刑冯当可奉命处置,筑笼蓬堡,加强了犍为南境的防御堡寨。

第二次在淳熙年间(1174~1189年)。《宋史·游仲鸿传》载:淳熙年间,“叙州董蛮犯犍为境,宪将合兵讨之,仲鸿请行。诘其衅端,以州负马值也,乃使人谕蛮曰:‘归俘则还马值,不然大兵至矣。’蛮听命,仲鸿受其降而归。”因买马不付买马钱造成了纠纷,游仲鸿查明原因后,妥善给予解决,“受其降而归”。

第三次在庆元元年(1195年)。民国《犍为县志》载:“庆元元年,白岩将王壎引夷都蛮寇利店。刑狱使者(即提刑)诛(王)壎讨之。”犍为白岩寨守将王壎里通“夷都蛮”引狼入室,进犯利店寨,成都路提刑前往征讨,诛杀了王壎。

第四次在嘉定四年(1211年)元月,发生了著名的“利店之变”。《宋史·本纪·宁宗三》载:“嘉定四年春正月初五,叙州蛮攻嘉定府利店砦,陷之。”文中的“叙州蛮”就是马湖蛮。《续资治通鉴·宋纪一五九》记载事件起因:“嘉定四年春正月乙酉朔,马湖蛮攻嘉定犍为之利店寨。马湖蛮始欲寇中镇寨,寨有备,不可入。闻利店稍富实而寨丁少,乃攻利店。”贪图利店的财物而进攻利店寨。

马湖蛮向利店寨进发时,一个晚上外出寻找丢失耕牛的寨民,忽见满山火光,怀疑有敌情,便赶紧回去报告。但人还未回到寨中,马湖蛮已先到达并展开了进攻。“知寨保义郎段松悉寨丁七十余人遣之迎敌,或死或逃,蛮遂围其寨。寨地势低,蛮人凭高投木石以击之,众莫能抗。又二日,蛮人以云梯登城,松力战十三合,无以援者,寨民惊溃,自投山水而死亡者数百人,松为蛮所执,脔割而杀之”(《建炎以来朝野杂记·乙集·卷20》)。知寨段松惨死。马湖蛮又“尽掠寨民之资,焚其居,驱老弱妇女数百人而去,(段)松二子亦为所掠”。宋军往援,敌已全退。其后双方交涉,不了了之。

三月,占得便利的马湖蛮又侵犯笼鸠堡,黄畴若调宋军200人往戍犍为县以示有备。马湖蛮闻讯而退。

值得一提的是,从《宋史·游仲鸿传》载淳熙年间嘉州与“叙州蛮”发生的“马值”争议事件中,还可知北宋时,嘉州地方通过沐源川道已与“叙州蛮”做买卖马匹的交易了。如此,沭川茶马古道的开通确可以早至北宋时期。

元、明、清时,沐川归属马湖府。明代万历二十年(1592年)时,马湖府安边厅同知汪京修“叙马驿道”(俗称“汪公路”),中都镇(明早中期沐川长官司治地)至新市镇段正是沐源川道的一段。

清代,此道使用更为频繁,以古道上的犍为清溪镇为例,到清代已然成了犍为、沐川、马边、雷波、屏山等地粮食、煤炭、百货集散地。清代晚期,沐源川道演变成重要的“川边大道”,成为四川盆地通往边区的交通要道。路线是从乐山经犍为、清水溪、沐川城、新市镇而达雷波、昭觉、屏山等川边地区(民国《昭觉县志稿》卷2《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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